段錦面對眾人好奇的詢問,他倒也沒有掖著藏著,直白道:“我們在沒有進書院之前並不認識,我也是進了書院之後才認識這些學長的,他們都是好人。”
眾人聽著他這話,心情都有些複雜,畢竟這剛來書院就認識了那麽多人,而且關系看起來還挺好的樣子,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
偏生這個時候,人群當中傳來陰陽怪氣的一聲,朝著段錦嘲諷道:“我們來書院是做學問的,你這樣整天呼朋喚友的,到時候能做出什麽學問來?別白白荒廢了光陰,浪費了在書院的時光,浪費了書院提供的這麽好的環境。到時候蹉跎了歲月,淪落到一事無成的地步,你怕是哭都來不及。”
段錦朝著聲音發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矮胖的青年,他此時正挺著肚子、抬著下巴,一張長滿痘痘的臉直衝著他,那雙擠得很小的眼睛不屑的看著段錦,像是很不滿意剛剛段錦交際的事一般。
這人叫做廖廣,正是住在段錦旁邊的學子,也是當初那個林洛讓他遠離的人。
也不知道是廖廣和段錦天生氣場不對,還是林洛本最有先見之明,眼前這人真的和段錦處不來,不管段錦在外面表現的多麽受歡迎,這人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哼。
段錦也不惱,只是看著他,含笑道:“廖兄,此言差矣,在開學那日,師長便已經同我們說過,這做人的學問不僅有書本一道,為人處事方面也是一道。師長還說過,日後若是我們要入朝為官,我們須得同不同的人打交道,上溝通上級,中溝通同級互通有無,下溝通百姓,這樣才能更好的做一個官。既如此,那這交友自然也是我們的必修課之一。當然,要是廖兄要是日後不為官,那此道不行也可。”
來到這書院讀書的,哪裡會有不想當官的,即便是想考個功名就回家當個富家翁,那能當官的名號也是要有的,不然怎麽罩得住自己名下的那些東西。
此時聽著段錦的話,廖廣完全沒往其他方面想,隻覺得段錦在詛咒自己,詛咒自己考不上,甚至覺得自己當不了官,他一下子就生氣了,指著段錦道:“你,你竟然詛咒我!”
段錦看著突然生氣的廖廣,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歪著腦袋有些莫名道:“廖兄,你這是說什麽話,我說的話句句都是師長所說,從未有過為難你的意思,何來詛咒你一說?”
廖廣現在隻覺得段錦牙尖嘴利,指著他道:“你說我考不上。”
段錦看著他這般,似乎被他的無理取鬧給弄得有些無奈,搖了搖頭看著他,“廖兄,我覺得你誤會了,我只是說交友也是師長交給我們的必修課之一。哎,若是讓師長知曉你把他的話語曲解成這樣,他怕是會難過的。”
廖廣被段錦這樣一說,直接就被激怒了,說出來的話也不經過大腦,朝著段錦道:“我沒有說師長們不是,我就是覺得你這樣浪費時間,整個書院就你整天像個花花蝴蝶似的到處交際。你看我們這和你同一批次的人,誰像你這般。”
段錦聽著他這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直白道:“哦,看來廖兄並不是在關心我,只是覺得我的交友能力礙眼。可是,廖兄交不到好友,這事也和我無關啊!你即便是遷怒於我,那也改變不了你不受歡迎的事實啊!”
廖廣聽著段錦的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辯駁,因為段錦這番話,完全就戳中了他心底最隱秘的心思,心裡的鬱悶和憤怒怎麽都說不出來,只能指著段錦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半句話反駁的話來。
段錦看著他這般,無奈的朝著他笑了笑,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隨即看向周圍的眾人,朝著他們微微頷了頷首,笑著道:“諸位,我這才剛剛從家裡出來,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我這先回去把我的東西收拾了,之後再來同你們寒暄。”
聽到段錦這客氣的話,在場眾人紛紛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去做自己的事。
段錦離開之後,在場的眾人就散場了,只是離開之前都用異樣的目光看了廖廣一眼,那眼神中仿佛包含著千言萬語,直看得廖廣不自在起來。
廖廣接收到那樣的眼神,想要同旁邊的眾人辯解一下,說自己真的沒有嫉妒段錦,全是段錦在胡說八道,可是在他說話的時候,那些人就都扭頭離開了,讓他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廖廣看著剛剛因為段錦在時熱鬧的場地,如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留在原地,忍不住咬了咬後槽牙,甩了甩手,轉身離開了。
段錦在回到房間之後,臉上一直戴著的溫和笑容立馬就垮了下去,想到剛剛廖廣在自己面前那愚蠢的模樣,他不由冷笑了一聲,隨即在觸摸到自己手上的包袱時,想到當時林洛帶著自己去買衣服的樣子,嘴角又浮現出幾分溫柔來。
段錦先是去將那衣服包裹打開,仔細將裡面衣服拿出來放在他的衣櫃裡,隨即便拿出筆墨紙硯來到書桌前,認真的寫起晚上夫子可能會抽查的課題來。
就在段錦落下最後一筆時,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敲響了。
段錦停下了筆,打開了房門,看到了站在外面有些不好意思的同窗們,那些同窗的年紀基本上都比他大,卻是和他同一屆進入這尚民書院的。
眼看著段錦開了門,為首的那位書生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勉強道:“這個,段同學,晚上夫子要檢查我們的課業,但是我們還有一些地方不是很明白的,不知道能不能和你一起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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