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到主家的吩咐,周阿麽也顧不上自己發脾氣的侄女了,轉身就去了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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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阿柔拿著自己的包袱,眼睛都氣紅了,就差掉下淚來。
阿柔就沒想明白,以前都和和氣氣的夫郎,今日裡怎麽那麽刻薄,連她這個小小的請求都不答應。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的功夫,阿柔來到一個破舊的街道,望著最街角的那間破舊的茅草屋子,她抿了抿唇瓣,還是走了過去。
只是剛走沒幾步,阿柔便覺得自己腳下踩到了什麽,借著微亮的月光低頭往下看,也不知道什麽東西在這裡拉了一泡屎,將她特意換好的新布鞋都弄髒了,她連忙在旁邊蹭了蹭,原本糟糕的心情更加難堪起來。
阿柔原本柔美的臉變得猙獰可怖,氣衝衝的回到了房屋門前,重重的敲響了房門。
裡面先是沒動靜,過了一會兒,聽著門外持續不斷的敲門聲,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這才小聲發出了聲音。
“誰,誰啊!”
“是我!”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露出裡面女人皺巴巴、青黃沒有多少血色的臉來,那女人一見到阿柔,臉上就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你,你怎麽回來了?”
阿柔剛想說話,余光就看到對面那間房子悄悄開了一個門,她記得那個房子裡住了一個死了老婆的鰥夫,自從他們搬過來之後就時不時的窺探她們。
阿柔心裡猛然一驚,看著面前開門的女人連忙道:“娘,這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開門讓我進去。”
“對對對。”女人吃驚之後連忙應聲,放出了一條門道,將人給讓了進去。
屋子裡很小,除了一個鋪著稻草的木床,一個快要漏風的衣櫃,以及一個缺了腳用石頭墊著的桌子,還有床邊的灶台,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女人站在屋子裡,顯得有些糾結,可是看著回來的女兒,她還是拿起油燈點了起來,看著她女兒道:“阿柔,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你要進到院子裡去幫忙了嗎?還說那家的郎君是個好的。”
阿柔聽著這話,臉上露出了懊惱的神色,一股腦的將剛剛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最後道:“我看啊,要不就是周阿麽沒有給我說好話,或者就是那夫郎不想讓我進屋子,防著郎君對我有什麽想法,不然我這幾日過去幫忙的時候他都樂呵呵的,如今我想要去他那裡做工,他倒是不答應了。”
女人一聽這話,眉頭都皺了起來,原本就顯得瘦巴巴的臉上,此時像是要皺成一團。她沉吟了許久,才問道:“我覺得你周阿麽應該不是這種人,應該是那夫郎的關系,畢竟我們討好了你周阿麽那麽久,而且你還是他侄女,他這人說好聽了是種親情,難聽了就是太老實了,他不應該排斥你的。”
阿柔聽到這話,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女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連忙問道:“對了,你不是說你這昨日碰到了剛回來的郎君嗎?你是不是和那郎君發生了什麽事,被這夫郎給注意到了,所以他們才不讓你進家裡去。”
阿柔和他娘之所以會跑到這裡來,全是是因為阿柔的爹是個賭徒,在欠了賭坊一大筆債之後跑出去喝酒掉河裡淹死了,她們怕要債的上門把她們捉去賣了抵債,這才商量著逃了出來。
阿柔她們自從來了這裡之後,先是找到了這邊的親戚,其余人知道他們家裡的那點破事,全都不肯接受他們。唯有這周阿麽一家子都老實,顧念著以前的親情,這才幫著她們找了一個地方住,又給了他們銀錢接濟。
阿柔和她娘身上還有點錢,卻也不想坐吃山空,在偶然發現周阿麽在大戶人家做活,活計不累,主家是一個心善的哥兒,甚至他們家裡也不缺錢之後,阿柔和他娘就生出了想法,他們想要進入這個院子裡做事。
原本,阿柔他們的盤算是先一步步的在林洛面前博得好感,然後憑借著那夫郎的好心進入那個宅子,之後就算是要債的來了,她們也能求著那夫郎幫忙償還欠債。
可是,這一切的計劃都提前了,原因就是阿柔見到了那個好心夫郎的郎君。
阿柔和他娘都覺得,能在這裡買得起那麽大的宅子,還能任由自家夫郎無所事事的郎君,一定會是有點歲數的男人,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那麽年輕,更是那麽的好看,重點還顯得那麽的溫柔。
阿柔回來和他娘描述了一下,她娘完全不相信會有那麽年輕能乾的郎君,可是很快她跟著去偷偷看了一眼,心裡立馬就有了計較。
阿柔的娘覺得比起進去當一個伺候人的下人,不如直接去當那郎君的姨娘,那郎君年歲小、好糊弄、長得也不差,更何況年紀輕輕就能有這般家業,那家底一定是不俗的,只要她們傍上了這個人,從他手底下露出一點東西來就夠她們花用了,可不比她們此番累死累活還掙不到什麽錢強,到時候也不用擔心那要債的找過來了。
所以,她們這才準備提前行動,讓阿柔去和周阿麽說讓她進去,之後再另外打算,慢慢勾引那郎君,可是誰知道這第一步就出了差錯。
原本阿柔還沒有多少想法,隻以為她進不去是因為周阿麽辦事不利,可是此方聽著她娘的問話,她像是想到了什麽,輕輕的呀了一聲,急忙道:“娘,我忘記告訴你了,當日我碰到那郎君的時候,差點和他撞在一起,還是那郎君扶著我才站穩了腳步,當時那一幕卻是被那夫郎看在了眼裡。你說,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那夫郎才對我起了嫉妒之心,之後才將我驅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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