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杜夫人和杜老爺的表妹同時遇害,最後隻活了杜夫人一個,這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為,這些誰都說不清楚。
況且,如今杜夫人既然知道了自家兒子不是她心目中培養的那個樣子,可他依舊想要她兒子去高娶知州家的女兒,這算不算是另外一場欺詐婚姻的加害者?
林洛的腦海中隻過了一瞬,最後卻也笑了笑釋然了,不管這事情的真相如何,與他這個外人又沒有關系,他只是一個聽八卦的聽客而已。
林洛想明白了這點,抬起頭來朝著王狗蛋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你這事打聽得非常清楚,只是在外面可不能亂說了,免得從我們這裡傳出什麽風聲,再被那杜夫人記恨。”
王狗蛋很乖巧的點了頭,朝著林洛保證道:“東家,你放心,我出去之後絕對不會亂說的。”
林洛點頭,隨即便讓王狗蛋出去了,他準備趁著這會兒精神好了一點,繼續畫剩下的圖稿。
王狗蛋正準備出去,又想到了什麽,扭頭看向了林洛,朝著他道:“東家,我有一件事可能要和你說一下。”
林洛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困惑。
晚飯之前,林洛從書房裡出來了,緩步來到了廚房,看著一點油漬都沒有的廚房,再看看跪在地上,努力清理著角落的碧草和田米,他突然咳嗽了一聲。
屋子中的兩人被嚇了一跳,扭過頭來看向門口,然後就見到了林洛,他們立馬就站了起來恭敬的行了禮。
碧草看著林洛,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要把上面的灰燼都拍乾淨,可惜沒有半點效果。
碧草有些急了,又大力的拍打了兩下,發現沒用之後抬起頭來看林洛,朝著他小聲哀求道:“林夫郎,我還有乾淨的衣服,我現在就去換,我不會耽誤做飯的,也不會弄髒廚房的。”
林洛看著他這般急匆匆就要往外走,抬手製止了他的動作,朝著他道:“你不用這樣戰戰兢兢的,只要你做好了你本分的工作,額外再做一些我安排你做的事情,我就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碧草聞言,抬頭看向林落,眼神中帶著幾分複雜。
林洛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拍了拍站在他旁邊的田米,朝著他們道:“你們是來這裡做工的,又不是來這裡當奴隸的,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那麽緊張。放心,按照你們現在的表現,已經超出我預算的好幾倍,已經做的很好了。”
林洛說這話說得真心實意,在這兩人進府之後,這地上已經到了每一塊鋪地的石頭都被洗刷的光滑可鑒的地步了。
碧草聽到林洛這般說,眼眶紅了起來,卻是拉過旁邊的孩子,朝著林洛磕頭道:“林夫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的。”
*
“也不知道家裡新來的那兩人安不安分。”段錦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景色,小聲呢喃了起來。
段錦在書院裡,這幾日周圍的同窗們都在討論關於琦巡撫過來的事情,也都在議論他這次過來會考察一些什麽學問。
隨著日子的臨近,書院的學生也越發的緊張了起來,談論的聲音也越發的多了,生怕抽到自己,自己卻回答不出來,到時候不僅丟了自己的臉面,怕是連在書院都混不下去了。
因為上次聚合先生過來時段錦的出色表現,眾人理所應當的對段錦多了幾分敬佩,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也都要朝他詢問一句。
此番也是在夫子即將要過來講學生前,眾人間有了新問題,他們相互討論了幾句,突然卡在了某一個點上,完全爭論不出一個結果來。
突然,其中一個爭論者看向了坐在旁邊的段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朝著他嚷嚷道:“段兄,你現在有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如果沒有的話,來和我們討論兩句。”
段錦現在已經考慮到回家以後,那兩個人若是不安分,他該如何整治他們了,此番聽著旁邊突然傳來的聲音,回過了神來,朝著他們笑道:“自然是有空的。”
段錦臉上帶著笑容,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因為坐著起了的褶皺,緩緩的走到了眾人當中,然後開始和大家討論了起來。
就在眾人說的熱火朝天之際,有一學子提著自己的衣袍下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看著坐在那裡的眾人道:“諸位,琦巡撫和蔣知州到了,如今正往大殿那裡去,夫子們讓我來通知你們,讓你們整理好你們的衣冠,出去正殿迎接大人。”
他一說完,在場的所有學子們都慌張了起來,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收起自己身上不完美的地方,想要以最好的姿態去見大人。
就在他們匆忙間給自己整理時,書院裡的鍾響了起來,那是讓眾人去大殿集合的信號。
眾人有些吃驚這集合的信號來得那麽快,很快又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朝著鍾聲傳來的方向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書院的走廊上到處都是急匆匆步行,穿著白色學子服的學子們,整個場面看起來既壯觀又冷清。
等到了大殿當中,每個學舍的人都按照他們的學舍號到指定的位置席地落座,仰頭看著大殿當中的高台,等待著兩位大人的駕臨。
很快,段錦便看到走過來的兩道人影,一個三十多歲氣度儒雅,一個四十有六一臉刻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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