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聽到這裡大驚,連忙朝著王謙問道:“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若是書生遊行,那可是能驚動上面的大事,封建時代文人就是當權者的喉舌,文人那三兩筆墨是最好的利器,不管是為了名聲,還是為了長治久安,凡是書生們惹出來的事情,上面都會格外的重視。
王謙握了握拳,點頭道:“只有這樣才能救段兄出來,我這幾日去見叔父,叔父都不見我。我通過他身邊的人打聽知曉叔父眼下也是難做。這事我叔父不能做主了。可他作為這裡的縣令都不能做主,那這事便是有更大的官壓著他。既如此,只有將事情鬧大了,才有可能將段兄救出來。”
林洛瞠目結舌,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若你們去做這事,對你們會不會有影響?”
王謙嚴肅著一張臉,直接道:“大不了就是將我們都抓到牢房去,等到了那時候,我母親一定會去找父親哭鬧,到時候叔父肯定也會保下我的。”
林洛聽到這裡更慌了,聲音中都帶著幾分他沒有察覺到的顫抖,“隻你一個人去嗎?”
站在王謙身邊的秦牧道:“怎會讓王兄一個人獨自前去,我們也會陪同前往,還有書院裡一些受過段錦恩惠的學子,他們也會跟著去的。”
林洛嘴皮子都顫抖了起來,“你們一起去,王謙有他叔父護著,那你們呢?萬一你們被抓了,你們怎麽辦?”
秦牧卻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個風流姿態,“法不責眾,況且尚民書院多年經營,如今連自己受冤枉的學子都救不了,如何能繼續經營下去?你放心,我們雖沒有王兄這般本事,頂多也只是去牢房裡走一趟,書院定會想辦法救我們的。”
林洛心裡突兀的跳了一下,“那你們此番過來,是需要我做點什麽嗎?”
王謙看著他笑道:“我們只是想在做事之前通知你一聲,免得你到時候受到了驚嚇,等段兄出來怪罪我們。你什麽都不用做,到時候在旁邊看著就好,畢竟我們是男子之身,入了牢房也不礙事,你卻不一樣了。”
林洛有些感動,卻又覺得段錦害人不淺,別人對他掏心掏肺,他卻是對別人多番算計,為了自己的目的弄出這般大的陣仗。
林洛感歎完,卻什麽都不能說,隻朝著面前的人們行了一個大禮,“多謝諸位勞心,等來日段錦歸來,我一定讓他一一登門拜謝,感謝你們這次的幫助。”
“哈哈哈,我們都是朋友,朋友有難,我們自當竭盡全力。”秦牧笑了一聲,礙於他和林洛的身份,他沒有過去扶人,而是虛的扶了一下人,“林夫郎,你就等好了,我們很快會帶著段兄回來的。”
林洛擔憂的送走他們離開,心裡還是很好奇,段錦平日裡都是在做些什麽,才能這般蠱惑人心,讓他們願意為段錦做這種危險的事情。
等到遊行那日,林洛根據王謙他們早就送來的提示,早早的就在衙門附近的酒樓上等著了。
周炎聽說了那事之後,先是感歎了幾聲段錦的朋友夠義氣,然後自顧自的準備參加那場遊行了。
以至於今日前來的時候,擔心周炎的周瑩也跟著林洛一起上了酒樓的二樓,想要看看他們這一行會不會出現什麽危險。
林洛原本以為,跟著過來的學子有個十幾個就頂多了,即便是這樣應該也能引起關注了,誰知道當學子們過來的時候,竟然浩浩蕩蕩來了上百人,領頭的還是他不認識的人,王謙和秦牧、袁州都在這隊伍當中。
這些學子們穿著統一樣式的學子服,手上舉著橫幅,口中喊著口號,一路向著衙門過去。
【我們請求,徹查段錦科舉舞弊一事,還尚民書院一個清白,釋放無辜的學子!】
那些學子們鬧出了很大的動靜,一路走來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甚至有些調皮的小孩直接跟在他們後面跑著,也隨著他們的樣子喊起了口號。
林洛看著他們這動靜,先是有些目瞪口呆,隨即開始熱血沸騰,緊接著便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段錦平日裡到底做了些什麽,才能讓那麽多人幫他出頭。
巧兒帶著一個面紗站在人群當中,看著這遊行的隊伍,心裡充滿了激蕩。
在巧兒的心裡,段公子就是那般了不得的人,他即便是站在那裡就像是發著光一樣,能夠吸引那麽多人來為他出頭也是正常的。
巧兒這般想著,心裡充滿了激情,忍不住悄悄跟在了隊伍末尾,也跟著喊出了口號來。
等到隊伍來到衙門門口,不僅有遊行的書生,還有前來圍觀的百姓,眾人一起形成了一股龐大的力量。
衙役們不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麽事,看著站在門口的那麽多人,頓時就警覺了起來,一個個的拿著配刀站在門口嚴陣以待著。
裡面的王縣令似乎是聽到了動靜,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在看到門口的這些人時,他心裡咯噔了一聲,暗罵了段錦一句,到底是為什麽會鬧出那麽大的動靜,這和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王縣令雖然在心裡這樣罵著,表面上確實表現著很平靜,板著一張臉朝著下面的眾人呵斥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麽,難道要打砸我這縣衙不成?”
領頭那位青年站了出來,走到王縣令面前,用在場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朗聲道:“我們尚民書院自從建立以來,如今已經過去兩百多年,在這兩百多年當中,書院一直秉承著百年建校、十年育人的理念,師長們更是戰戰兢兢、嘔心瀝血的教導我們,從未有過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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