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摩梭著自己手裡的奏折,心裡已然有了主意,他不能站隊,但是拉攏一些不站隊的官員自成一脈也是可以的。
就在段錦在心裡挑選擇著合適的人選,準備給他們分配相應的功勞時,旁邊傳來一個不情願,卻又帶著幾分諂媚的聲音,“段大人。”
段錦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發出聲音的人竟然是徐涇,他此時表情有些尷尬,又帶著幾分羨慕,最終還是露出了一個假笑,朝著段錦走了過來,“段大人,當日一別,許久未見。”
段錦朝著他稍稍點了點頭,神色溫和道:“沒想到徐大人的傷那麽快就好了,我還以為要過幾日才能見到徐大人。”
徐涇聽到他這樣說,臉色難看了一瞬,顯然想到了當日他像條死狗一樣躺在那裡,最後還需要段錦持刀而入救了他的場面。
若是以往聽到這種陰陽怪氣的話,徐涇定然要開口譏諷一番,可是如今他們地位越發懸殊,甚至於他還有求於面前之人,他便知道他不能大放厥詞。
徐涇變換了一下臉色,在段錦等著看好戲的目光當中,緩緩開了口,“不知,段大人三日之後是否有空?還請段大人過府一聚。”
段錦側頭想了想,在他期待的目光當中,朝著他搖了搖頭,“怕是沒空的。”
徐涇原本以為他要考慮一下,結果段錦那麽乾脆的就拒絕了自己,以為他是看不上自己,想到自己是為誰做事,他立馬又硬氣了幾分,朝著段錦道:“我知,我現在和段大人有天壤之別,可這次邀請並不是我意,而是我嶽家想要請你過府一敘,我那夫人家裡還有待嫁的堂哥兒,想要為你們牽一牽這姻緣。”
徐涇的嶽家那是禮部侍郎琦衫,從屬三皇子一脈,也算是在這朝堂當中有幾分威望。
徐涇原本以為,即便是段錦不想給自己面子,但是當他說出這個名字之後,他總能給幾分臉面,畢竟徐涇當初可是上門求娶的,如今這家人卻是自動上門來找段錦的,可面前的段錦還是搖了頭。
這讓徐涇也有些惱怒了,他覺得自己這次本來就是屈尊降貴來找他,結果他還那麽不識好歹,乾脆放大了聲音道:“那琦家小哥兒長得也是如花似玉,比這裡的夫郎也不差多少,他父親更是巡撫,如何配你不得,你這般推三阻四作何?”
看著面前憤怒的人,段錦回憶了一下自己只是拒絕,並沒有做什麽天怒人怨的事,結果這人就把自己氣成這樣了。
段錦看著面前憤恨的人,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開口道:“原來,你最開始不是想做這禮部侍郎的女婿,而是這琦巡撫的兒婿嗎?既如此,你為何又來同我說和,這豈不是違背了你的本心?”
徐涇被他說破了自己的心事,頓時惱羞成怒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好心幫你牽姻緣,你不識好人心就算了,還反倒倒打一耙,簡直不可理喻!”
段錦勾唇看他,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顯然不是很相信他說的話。
恰在此時,那出來傳旨的太監也過來了,看見段錦立馬走了上來,朝著他諂媚的笑道:“皇上有請,還請段大人跟我來!”
徐涇看著面前臉色變幻不定的人,朝著他微微笑了一下,“徐大人,再見!”
徐涇目送著段錦修長的身影離開,捏緊了拳頭,臉上的神色格外的難看,他回去得告訴他的嶽父,這段錦是如何的不識好歹,又是如何拒絕了三皇子的好意。
*
段錦跟著那太監入了禦書房,皇上剛剛決定完一件大事,此時正靠著椅子閉目養神,身後還有太監給他輕輕的按摩著腦袋。
見到段錦進來之後,皇上才睜眼看向了他的方向,朝著他輕輕說了一句,“你來了?”
“是,皇上。”段錦簡單有力的回答,讓皇上清醒了幾分,他揮手讓旁邊給自己按摩頭的太監下去,看一下面前的段錦,聲音威嚴的道:“你調查到了什麽?說來與朕聽聽。”
段錦沉默了一下,抬頭對上皇上那有些渾濁,卻帶著幾分審視的眼,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緩緩開了口。
“臣調查發現,那白蓮教徒都是從西南方向而來,那地方的人們遭了災死了不少人,那些人突然出現,又用欺騙的手段謊稱自己的天神降臨能救他們於苦難中,當地的人們就信了。”
皇上聽到段錦說的這一切,平靜的問道:“他們為什麽要攻入雍都城?”
段錦誠實回答,據他們供述,“那白蓮仙人妖言惑眾,說他們之所以遭受災難,全是因為朝廷不仁,需要換一個皇帝,他們才能過上好日子。而他們之所以那麽大膽子,全是因為那白蓮仙人同他們說,他們得仙人庇佑,只要在這次行動當中死了都能上得天庭當那大羅金仙。”
皇上聽到這裡,臉上浮現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們就為了這種理由,只是為了這種理由就敢來刺殺朕?”
段錦朗聲道:“百姓愚昧,信了就等旁門歪道也不足為奇。”
皇上卻是笑了起來,臉上的神色帶著幾分譏諷,坐在那裡思考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那你說這次的事情,到底是誰的錯?你覺得這是百姓的錯,是三皇子的錯,還是朕的錯?”
段錦朝著上首的皇上行了大禮,恭敬的低下頭,大聲道:“非人之錯,乃是天之不仁。”
段錦答完這句話之後,皇上只是盯著他,看上了好一會兒,半晌之後不知道在心裡做了什麽決定,方才開口道:“你繼續追殺那些叛黨,凡見到者,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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