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沒回答, 反而朝著他問道:“你想去看嗎?”
林洛點了點頭,“我想看看這迎親是什麽樣子的。”
“那好。”段錦起身牽起了林洛的手, 兩人一起來到了門外,站在了看熱鬧的人群當中。
最先到達門口的是新郎,只見他在下人的攙扶下下了馬,一臉高興的來到了轎子前,彎腰朝裡溫和道:“夫人,到家了,你可以下轎了。”
喊完之後,旁邊跟著出嫁的丫鬟上前去,將裡面的新娘給扶了出來。
林洛看著那東倒西歪,沒人攙扶就要倒地的新娘,隻覺得有些怪異,扭頭朝著旁邊的段錦問了一句,“這新娘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勁?”
段錦抬頭看了一眼,看著那需要人幫著提著腿腳才能跨過火盆的新娘,點了點頭,隨意道:“她這體態自然是不對勁的,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她該是被人下了藥,所以才會呈現全身酸軟無力的樣子。”
林洛皺起了眉頭,低聲道:“這是不是有些太過了?他們也不怕別人看出什麽不妥,到時候傳出什麽風言風語來?”
段錦勾起了嘴角,眼裡浮現出一抹戲謔,漫不經心的道:“他們如果怕的話,在她出嫁時就不會對她做這種事情了,不過你放心,在這種大喜的場合,沒人敢多說些什麽的。”
林洛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有些人的確看出了問題,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在相互取笑,卻沒有人站出來說些什麽。
等新娘身後那一抬抬嫁妝進門之後,這些聲音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似乎新娘的異樣從未出現過。
“看啊,果然是大戶人家嫁女兒,東西竟然那麽多。”
“是啊,從這裡一眼看過去望不見頭,這周家這次可真是攀上高枝了。”
“也不知道這紀家怎麽看上的周雍,明明我兒子也不差,怎麽就不是我兒子當了這女婿。”
“你那兒子,算了,不說了,我比較好奇今日這嫁妝到底拿了多少來?”
……
吵吵嚷嚷的人聲當中,皆是在驚歎這嫁妝的厚重,沒人提起新娘的不對勁。
林洛覺得這場景既荒唐,又覺得在情理當中,只是他也沒有多說什麽,在那一抬抬嫁妝抬了兩刻鍾才進周家之後,他們也重新跟著進去。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也到了所謂的吉時,林洛他們在那裡旁觀了一場算是有些詭異的成親儀式,只見那新娘全程被人攙扶著和新郎拜了堂,之後又被送入了洞房。
周雍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像是從未察覺到新娘的不對勁一般,之後吃喜酒給眾人敬酒的環節,聽著眾人恭維的聲音,他臉上的笑容更是沒有下去過。
等到和眾人打了一聲招呼,周雍被便眾人簇擁去了婚房,那些人說是要在那裡鬧洞房。
林洛全程沒有多少真實的參與感,只是覺得這宴會上的飯菜,還沒有他們家裡的好吃。
“怎麽了?”段錦發現林洛吃的有些少,低頭朝著他問了一句。
林洛看著段錦側臉朝著自己詢問,大紅的燈光打在他的半張側臉上,顯得他深邃的眼睛多了幾抹亮光,看起來像是盛滿了星河。
林洛搖了搖頭,低聲道:“沒什麽,只是覺得這婚宴的水平不是很高。”
段錦挑著眉,朝著他笑道:“不好吃就別吃了,待會我打發人先回去做一些,等回家了再吃也是一樣的。”
林洛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他也沒那麽矯情,這飯在哪裡吃不是吃,雖是不太好吃,卻也沒到了不能入口的地步。
林洛剛想拒絕,後院就傳來了尖叫聲,還有人群慌張的奔跑聲。
眾人齊刷刷的朝著那方向看過去,只見傳來聲音的方向是剛剛周雍進去的地方,也是他要準備洞房的後院。
林洛和段錦對視了一眼,起身朝著那裡走去,結果才來到周雍新房門口,他們就看見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原本剛剛還病病歪歪被人扶著的新娘,此時正拿著一把尖刀,站在床前和前方的人對峙,在她面前站著的則是捂著自己流血的腹部,張口說不出話來的周雍,旁邊人想要過去卻又不敢過去。
新娘拿著手裡的刀亂揮,一臉驚恐的尖叫著,“你們要對我做什麽?你們這群□□犯,我要殺了你們,我要讓我爹殺了你們!”
周雍此番臉色難看極了,也不知是因為被刺中失血過多,還是因為聽到新娘的這番話。
周家人亂成了一團,周老爺原本在前面招待賓客,聽到這裡的動靜也趕了過來,見到這一幕立馬也慌張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段錦站在旁邊涼涼地說了一句,“眼下新娘突然發了癔症,該是直接將人給製服,救下周兄才是。”
“對對對!”周老爺這才恍然回神,一拍大腿連忙道:“快,我兒媳這是突然被邪祟上了身,得快點抓住她才是。”
周老爺指揮是下人過去抓住紀挽蓮,卻是將紀挽蓮嚇得驚叫連連,手上的刀子更是劃傷了不少人,可是她終究只是個弱女子,還是被人按住綁了起來。
在紀挽蓮倒下的瞬間,她透過層層站立的人群,看見了冷漠的盯著自己的段錦。頓時,所有的記憶湧上了她的心頭,讓她想起了自己被救出來的那一天,她忍不住朝著段錦的方向發出了尖叫。
“段郎,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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