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們聽到他這樣說,臉上露出了幾分輕松的笑容來,連忙稱這是應該他們做的,每個人都顯得非常的謙遜。
林洛在說完那番話之後,視線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臉上的溫和神色也緩緩落了下去,逐漸變成了一種冷漠。
“我是給你們足夠的信任,才給了你們這些自主權,可是我覺得你們其中的有些人似乎並不怎麽珍惜的樣子。”
眾人聽到這裡,心裡都是一驚,茗藍更是抬頭看向了林洛,眼裡充滿了驚詫,隨即扭回頭去看向身後跟來的那些管事們,目光在他們身上掃視著,似乎是想要分辨出林洛說的人是誰。
林洛說完那句話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面前人相互打量,想要猜測出他說的人是誰。
欣賞夠了他們臉上各自的表情和猜忌,林洛抬了抬下巴,朝著其中一個看起來有幾分心虛的管事道:“我記得,你剛剛接手布坊的時候,你整個人看起來都挺瘦的樣子,如今看起來倒是胖了不少。”
那布坊管事聽到林洛這樣說,渾身震動了一瞬,他原本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沒人知道,可是聽到林洛這樣說,他便覺得林洛是在點自己,頓時整個人都驚慌得不得了,抬起頭來看向了他的方向,眼裡寫滿了驚慌,“東,東家。”
茗藍聽到他們的對話,看著他們各自的反應,猛得一下扭過頭去,看向了那驚慌的管事。
林洛目光直視著那人,在他掩藏不住的心虛當中,繼續道:“你很聰明,也知道將東西分批次的賣出去,還知道將東西賣到更遠的地方去,可惜了事情總是有會出現意外的時候,那東西只有我們布坊能做得出來,被人看見了,自然也就暴露了出來。”
林洛打開自己面前的抽屜,從裡面拿了一塊布料出來,放在了桌面上。
那管事見狀還想要狡辯,畢竟茗藍都沒有查出來的東西,這個每年才回來幾次的東家怎麽可能查得到,他頓時心裡有了幾分底氣,朝著面前人狡辯道:“東家,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做這種事情。”
林洛看著還在狡辯的人,倒也沒覺得生氣,只是笑看著他,“你以為我這樣跟你攤牌,是因為我沒有證據嗎?”
說罷,林洛朝著旁邊喊了一聲。
一個男人被王愷和狗蛋綁著,狼狽的從裡間推了出來,那人就是這管事的親戚,也是和他裡應外合倒賣林洛名下布料的人。
見到那人,管事猛地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看起來非常害怕的樣子。
林洛看著他驚惶的神色,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直等著看他的反應。
或許是知道自己再也抵賴不了了,布坊管事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再也沒有剛才抵死不認的頑固,直接求饒道:“東家,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鬼迷心竅的,我也不該辜負你的信任,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剛開始只是親戚求上門,要他便宜一點將布料賣給他們家裡的姑娘做嫁衣,他被求了幾次,再加上父親覺得他出息了,叫他幫襯一點家裡,還叫上了家裡的親戚,讓他不要有了錢之後就六情不認,他最終還是偷摸著給了。
第一次沒有被發現,這管事的膽子就大了一些,等到再有親戚求上門的時候,他便有了第二次和第三次,直到他發現他有親戚將布料倒賣了出去,而且賣的價格還不便宜。
剛開始,那親戚還是害怕被他發現的,可是看著他臉上意動的神色,那親戚竟然邀請他一起,他原本還有所顧忌,等回到家裡被妻子一挑唆,他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眼下事情被挑撥,他也知道自己會面臨著什麽,管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認錯,只希望林洛能夠心軟的放過自己一馬。
可是,往日裡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林洛看著他懺悔的樣子,聽著他說願意把那些錢補回來,卻還是朝著他搖了搖頭,“抱歉,我們從一開始就定下了規矩,我甚至說過了,我給你們那麽高的工錢,就是希望你們能夠用這錢養得起家,對得起自己的工錢,但是你好像沒聽進去。”
管事的臉已經哭花了,此時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掛在他那張有些肥胖的臉上,看起來可笑極了。“對不起東家,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如果把我送進牢裡,我那六十歲的老父親,還有我那七歲的孩子,他們都會沒有依靠的。”
林洛並不接受這樣的道德綁架,他搖了搖頭,看著面前哭的可憐的男人,朝著他再次道:“我們定好了規矩,規矩就是規矩,並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不然到時候人人都像你這樣,那我們還如何管理我們手底下的人。”
說完,林洛也不想聽他繼續廢話了,示意旁邊的王愷和狗娃以及家裡的下人,將面前的管事和與他一起勾搭的人送到官府去,告發他偷盜之罪。
王愷很高興,齜著牙就應了聲,很快利索的去幹活了。
倒是狗娃離開的時候,還惦記著帶著自己的狗一起去見見世面,在王愷承諾會早去早回,並且還會帶他去吃好東西,他便放棄了帶著狗子們一起去的念頭。
目送著王愷他們拉著痛哭流涕的管事離開,林洛又將目光放向了剩下的幾個人,朝著他們道:“我不是很喜歡貪心的人,如果你們覺得我給你們的工錢以及分成都還不夠,讓你們覺得不滿意,你們完全可以去找更高工錢的活計去做,不用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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