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三皇子盯著段錦離開的方向,眼裡流露出幾分失望,他如今靠著母家的支持和太子那邊分庭抗禮,只是朝堂上的老派都拉攏得差不多了,這才想要融入一點新鮮的血液,誰知道看上的人竟然是薑公那邊的人,他雖是有些心動,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動。
就在三皇子為不能拉攏段錦而失望的時候,另外一個包廂裡坐著的太子則是臉色凝重盯著段錦他們離開的方向,半晌沉默著歎了一口氣。
旁邊坐著的太子太師,同時兼任鎮國公看著太子這般,朝著他問了一句,“太子何故這般憂心,這是發生什麽事了,莫非這新科狀元有問題不成?若是太子看中了這新科狀元,我們派人私底下接觸便是,如何用得著那麽煩惱?”
太子扭頭看向鎮國公,這鎮國公當年護著皇帝奪下這天下時,他就受了一些傷,如今上了年紀這些傷也就凸顯了,也正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他凡事輕易不出山,只有出現大事的時候才會出來鎮守。
太子衝著他搖了搖頭,在他困惑的目光當中,還是告知了他和段錦之間的恩怨,“若是沒有發生這事,我還能搭著太子妃的人情,和這狀元爺交往,可是這事鬧得這般轟轟烈烈,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再開口。”
鎮國公聽到事情的原委,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看向太子難以置信的問道:“竟然出了這種事,你怎麽不通知我一聲?”
太子一臉的苦澀,使得他那張原本平凡的臉多了幾分愁容,很快道:“當時大人正在養病,更何況這屬於後宅之事,如何能去打擾你?”
鎮國公聽到這話啞然了一瞬,很快意識到了不妥之處,他連自己的後院都很少插手,更不要論去插手別人家的後院,這更是不可能的事。
鎮國公皺起眉頭,朝著太子不滿道:“你這事做的不妥當。”
太子連忙道:“是,如今我已經知錯了。”
若是一開始,隻給段錦弄一個他不喜歡的女子嫁給他,但是這女子對他有幫助,他即便是拒絕了,那只能算是段錦得罪了他。可是後面紀挽蓮的事弄得滿城風雨,這就變成了他們要將一個得了失心瘋的女子嫁給他,那這就是結仇了。
而且太子也是後來才從他那表弟口裡知道,當初段錦是親自救出來的紀挽蓮,也就是說他既是知道紀挽蓮失身的事,更有可能猜測出她不能生育的事。
在這種情況下,太子將人嫁給他,還想要他為自己效忠,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在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太子都被氣笑了,覺得他被紀家擺了一道,可是他雖對紀家不喜,卻也沒辦法離開他們的支持,這就是他矛盾的地方。
原本,其實一個狀元郎的身份,並不值得太子親自放下身段拉攏,只是他還有一個身份是薑公弟子,而薑公又是朝堂上舉足輕重卻又兩不相沾的人,如果能夠借著段錦這一層關系和薑公搞好關系讓他支持自己,那他的地位會更加穩固一些。
太子這個名號雖然說的好聽,可誰知道這個名聲之下的他如何如履薄冰,他現在都擔心萬一哪天他做得讓父皇不痛快了,他這太子之位就立馬保不住成為廢太子了。
太子心裡有著忌憚,鎮國公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更清楚他們這一家,除了他這個老不死的在皇帝面前還有些臉面,他那些不成器的子孫們卻是一點用都沒有,再加上本朝風氣重文輕武,若非他有從龍之功,如今也得不到這般的善待。
鎮國公心裡歎一口氣,卻也不能說太子什麽,如今只能想辦法找補了。
鎮國公看著旁邊頹唐的太子,朝著他道:“既如此,這狀元郎是不用想著拉攏了,我這裡倒是有人傳來消息,說這次三皇子賑災一事並沒有好好辦妥,其中似乎出現了紕漏,我們可以從中作文章。”
太子聞言眼睛當即就是一亮,扭頭看向鎮國公,言語懇切道:“願聞其詳!”
*
段錦在外面巡了多久街,林洛是不知道的,只是在天色快要擦黑時段錦才回來。
只是和早上出去時騎著高頭大馬不同,段錦回來的時候是坐著轎子的,而且那些將他送回來的官差還格外的客氣。
林洛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裡浮現出了幾分困惑,卻也沒有在外人面前多問,直接讓身邊的王愷過去給了賞錢。
那領頭的人卻是擺了擺手,說什麽都不肯收這錢,一個勁的朝著林洛道:“夫郎就別為難我們了,能送大人回來是我們的榮幸。”
林洛不知道這種時候該怎麽辦,扭頭看向了段錦,指望著他拿一個主意。
段錦接觸到他的目光,朝著他搖了搖頭,這就是不用給錢的意思。
林洛接收到他的意思,倒也沒有繼續堅持,只是看著那幾個當差的,每個人給他們包了一包喜糖,客氣的將他們給送走了。
等到人離開之後,林洛這才轉頭看向旁邊的段錦,朝著他困惑的問道:“剛剛那些人為什麽對你那麽客氣?”
雖說段錦是新晉的狀元郎,可他們這些當差的也不是沒見過大官,這般客氣著實古怪了一些。
段錦想了想,倒也沒瞞著林洛,直接道:“或許是因為,我今日被封為了翰林院侍讀吧?”
林洛不是很明白這個時代的官場制度,隻隱約聽說過像段錦他們這一屆能考得好的就會進入翰林院,聽到段錦這般說他倒也不覺得意外,只是朝著他笑道:“恭喜你,這麽多年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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