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自己是被段錦救回府中的,毛子涵顯得很詫異,看著段錦的眼神中都透著幾分尷尬和糾結。在勉強能下地之後,他便朝著段錦深深的行了一禮,然後堅決要求回家去。
段錦倒也沒攔他,甚至還派了一輛馬車將人送回去。
之後的一個月便是等放榜的日子,周炎和周瑩依舊在段家住著,準備等考試成績出來再回去。
段錦在這段時間沒有什麽事,如果收到帖子,那他就會去參加詩會文會,周炎也會跟著一起,周瑩時不時也會跟著,林洛只有偶爾不忙的時候才會跟著去一趟。
這日,段錦的友人說春色正好,邀請段錦去泛舟湖上,林洛也跟著去了。
坐在畫船的船艙裡,跟著湖水慢慢的搖動,林洛看著那波光粼粼的湖面,覺得日子都靜了下來,不知不覺間竟是趴著睡著了。
外面,段錦正和自己的朋友閑聊,轉頭看著這一幕,勾了勾唇角。
坐在段錦旁邊的秦牧用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朝著他調笑道:“你這小子在看什麽呢?我這裡有一件特別有趣的事,你們想不想聽聽。”
段錦收回了視線,看向了秦牧,很快回問道:“什麽事?”
“就是馬洋的事啊!”秦牧說得特別誇張,“你們不知道,他不僅自己不是東西,他那老子也不是個東西。去年不是桑葉種植不好,好多農戶家裡都受了災,結果他老子趁機借錢給那些人,最後奪了他們的地。
這種事情年年都有,凡是有天災人禍的時節都會由當地的鄉紳名士這樣做,以此來壯大自家的土地。
因此在場的眾人聽到這裡,倒也不覺得意外,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便接著道:“這事倒也不稀罕,你如何說的那般興致勃勃?”
秦牧手中的桃花扇一轉,轉到了發問的王謙身上,“那你可知,這其中被奪地的人,還有我們的同窗,毛子涵。聽說,毛子涵還去求了他們家,結果他家根本就沒有理會,推托家裡有事就沒出來,毛子涵的父親還因此生了重病。”
他這話一說完,旁邊人立馬就皺起了眉頭,隨即道:“他這番做是不是有些過了?我怎麽記得那毛子涵和他關系還挺好?”
秦牧嘴角勾起了一個冷笑,緩緩道:“在利益面前,那點涼薄的情分又能如何?畢竟,那毛子涵家裡的地可是最好的,一畝地頂得上別人的兩畝,不然怎麽供得起他一個讀書人在這裡的花銷。”
王謙道:“馬洋這樣做的也太過了,他估計現在就期盼著毛子涵考不中功名,不然他們兩人之間會是個不死不休的結局吧?”
“這肯定啊,不顧他們之間的情誼就對他家出手,之後又害得他父親重病,這個結怎麽可能解得開?”
“哎,這馬洋做事真是越來越不講究了,我很羞於和他一個書院。”
過了好一會之後,秦牧突然一拍巴掌,朝著旁邊的幾人道:“好了,我們別說這事了,今日是出來遊玩的,可不是說這種喪氣話的。”
“就是就是,我們今天是出來玩的,可不是來批判這種事情的,我們說點其他事好了。”
秦牧說完之後,袁州也跟著起了哄,氣氛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月之後。
這日林洛沒有去店裡,家裡早早的就派了小廝出去,準備等放榜出來之後立馬就回來稟報。
林洛和段錦、周炎和周瑩一起待在了家裡,四人一起坐在涼亭之上,一邊喝著茶一邊閑聊著。
在場的四人當中,除了段錦依舊氣定神閑之外,其余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就在幾人又吃過兩輪茶點之後,門口處傳來了動靜,緊接著便是碧草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高興的道:“東家,公子,報喜的人來了!”
頓時,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周瑩是站得最快的,連忙朝著碧草問道:“來人怎麽說,是報的什麽喜?”
碧草臉上露出了亢奮的神色,連忙朝著眾人道:“是公子的喜,公子是這次鄉試的頭名,也是這次的解元,報喜的衙役們都到門口了!”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段錦,林洛眼中則是高興,周瑩是難以置信,周炎則是複雜又欣慰。
很快,在眾人高興完之後,林洛立馬反應了過來,讓人準備鞭炮和喜錢。
一行人來到了門口,衙役已經等在那裡了,在見到段錦他們出來之後,在他們身上掃了一眼,準確的找到了段錦,朝著他高亢道:“恭喜段公子,賀喜段公子,今日高中解元,來日必定能在金鑾殿上金榜題名!”
“借你吉言了!”段錦也露出幾分溫和的笑容,接過旁邊林洛遞過來的荷包,將之送到了衙役的手上,笑著道:“這是給你們的吃酒錢。”
衙役掂量了一下那荷包,發現分量並不輕,臉上立馬樂開了花,又說了幾句吉利話,這才離開了。
待衙役離開之後,林洛立馬讓人掛上了鞭炮,劈裡啪啦一陣響,讓這條巷子的所有人都知道,段錦考中舉人了,還是頭名的解元!
第195章 ,
川水城中無人不知今日是放榜的日子, 為了看熱鬧,好多人家早早的就開了門坐在門口看熱鬧。
在衙役們一路吹鑼打鼓的過來報喜的時候,周圍的人們就跟著過來看了熱鬧, 在發現報喜的人家竟然是林洛他們之後,臉上不免露出了羨慕和向往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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