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強被這些人砸中,吃痛之下稍稍松了一點力氣,在他低頭查看自己傷勢的瞬間,原本該沒有力氣的段錦,卻是抬起了自己手中的長纓槍,直接朝著何強的脖子扎了去。
長纓槍尖頭沒入脖子,一下子就冒出了血,何強下意識捂住自己脖子,吭哧吭哧的喘氣,往後退了幾步直接就坐在了地上,眼看著就要出氣多進氣少了。
衝進來的少年們看著這倒地的人,上去叮叮咣啷一頓亂錘,還有人發現剩下還有三人,幾個為一組圍了上去,剩下的人則去開了門。
等到大門開火把將這裡面照亮,整個廳堂裡,除了躺在地上的何強,剩余三人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林洛此時正看著坐在地上的段錦,他原本覺得自己是該生氣的,可是看著他即便是在黑夜裡也能看出蒼白著臉,捂著脖子坐在那裡時,他這氣一點就生不出來了。
“段錦,你有沒有事?”林洛看著他神色焦急,臉上是怎麽都化不開的擔憂。
段錦搖了搖頭,想要說話時發出的聲音卻格外的嘶啞,似乎剛剛何強那一下沒把他掐死,卻讓他的脖子受了傷。
這時候那幾人已經被綁了起來,為首的段周走了過來,看著林洛道:“林哥,你看他們這幾人怎麽處置?”
林洛扭頭看了他們一眼,雖然覺得他們現在渾身淒慘,卻生不起任何的同情心,只是道:“麻煩各位先幫我將他們看管起來,明日裡我送他們去見官,這樣入室搶劫的案件,不管是在哪個年代都是要被嚴懲的。”
林洛說完,段周點了點頭,直接將那幾人拖起來關到了柴房裡去。看到何強脖子上的傷口,為了避免他流血太多死了,他隨便找了一把燒灶堂的灰給他抹了上去,之後就再也不管了。
在這期間,有那機靈的直接去請了這村子裡的郎中來,雖是個鄉野郎中,大病治不了,但是對於這些跌打損傷之類的他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在檢查過了段錦的身體之後,他才摸著自己的胡子,朝著旁邊擔憂的林洛道:“林哥兒,段錦這是傷了喉骨,肋骨似乎也斷了幾根,好在他年歲小,養養就能養回來了。我那裡還有一些傷藥,我待會就給你取過來,你先按時吃三日,之後你再去城裡看看。”
林洛的手松了又緊,最後抬眼朝著那郎中道:“多謝先生了,那診金我明日再給你送過去。”
他擺擺手說他不在意,在過來的途中他就知道這段家發生了什麽事,一晚上鬧得兵荒馬亂的,他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要錢,況且林洛現在的家事他也知道,不可能少他錢的。
林洛覺得這一晚上鬧騰的厲害,但好在來的都是相熟的人家,他讓那些人回去了一部分,留下了平日裡相熟的,這些都是聽慣他指揮了的,於是倒也沒多大波折就讓家裡重新恢復了安靜。
眼下廚房裡熬藥的熬藥、看人的看人、幫忙收拾家裡的收拾家裡,眾人都忙得熱火朝天。
林洛獨自坐在段錦面前,看著躺在床上已經敷過藥的段錦,鄭重其事道:“段錦,這次你不聽我的話,執意要去和那些人拚殺,這些是你的錯。我沒有拉住你,這是我的錯。”
段錦現在還說不出話來,但他頭一次見林若這般嚴肅的模樣,即便是以往有人欺負林洛,林洛也不曾露出過這樣的神色來,他不知為何心裡有些慌張,張口想要說話,卻只能呼出沙啞的聲音。
林洛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朝著他道:“好了,你現在不要說話,你聽我說。”
段錦這才不動了,也不再試圖開口說話,只是盯著林洛的眼睛中還帶著十足的緊張。
林洛看著他,這才接著道:“我知道,我現在管不住你了,但我覺得我還是得再試試。所以,之後的三個月裡,家裡不會再出現任何甜食。我也不會給你任何的零花錢讓你有機會在外面買甜食吃。”
段錦瞪大了眼睛,他以為林洛會罵他、責打他,卻沒有想到他會來這一招。
林洛看著段錦仿佛被雷劈中般不可思議的表情,唇角勾了勾,然後道:“我知道,你不怕打也不怕罵,我說過之後你就會當耳旁風,但如果我斷了你的甜食,你肯定會難過的,對不對?”
段錦無法反駁,若是很久之前他還是怕打罵的,可是自從他學了武之後,他的忍耐力就逐漸變強了,平日裡訓練的疼痛逐漸幫他提高了忍痛的程度,他一點都不怕了,反而不能吃糖這一點讓他很難受,非常的難受。
林洛看著他這樣子,知道自己打蛇打到了七寸,先是勾起了唇角笑了笑,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臉當即又板了起來,看著段錦嚴肅且認真道:“我現在只是這樣懲罰你,雖說事不過三,但在你身上只能是不過二,因為你能記住,你也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所以,我現在告訴你,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再拿你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那你就自己出去住,不,我會搬出去和你分開,我不管你了,你就可以做你任意想做的事情了。”
段錦瞬間瞪大了眼睛,但沒有想過後果會這麽嚴重,也沒有想過林洛居然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這讓他有些慌張,他下意識的去抓林洛的手,卻是被林洛避開了。
林洛只是冷著臉看著他道:“好了,這段時間你得自己睡覺了,我也不會陪著你了。”
說完林洛站了起來,朝著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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