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喉長尾山雀並不是全身雪白,它們的翅膀,腦袋,頸側,背部和尾部大多是灰棕黑的顏色。
白絨比懷夏見過的山雀要白許多,他的翅膀都是雪白的,尾巴尖尖也很少有黑羽,只是,如果尾巴上的白羽轉移到頸側就更加完美了。
正面平視的話,極容易忽略掉小白鳥頸側的灰毛,但如果俯視的話,那一圈灰毛就非常清楚,遠看像人類的頭髮,偏偏頭頂是白的,就成了小白鳥口中的禿頭。
懷夏看得好笑,顧忌到小白鳥的心情,勉強將笑意給壓了下去。
但是,經小白鳥這一提點,懷夏覺得自己日後肯定無法再直視小白鳥頸側的毛發了。
【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到,這樣看,還真的很像禿頭鳥啊……】
【我得糾正一點,不是禿頭,是地中海!】
【哈哈哈哈我知道我不該笑,但我真的憋不住哈哈哈哈!】
【你們盡管笑吧,就算他是一隻地中海髮型的小鳥,老師對他的溺愛也不會減少半分的。】
【草!扎心了!】
“老師,你為什麽不說話?”白絨說完後等了大半天,懷夏一直在觀察他,卻不說話,這是什麽意思?老師難道也覺得他是禿頭鳥嗎?
他之所以不告訴懷夏這件事,就是害怕點醒了懷夏,讓懷夏不喜歡他了。
眼看著想象要變為現實,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嗚嗚嗚……”
懷夏從思緒中回神,趕緊安撫: “沒有,崽崽太可愛了,老師看你看入迷了,忘記了說話。”
白絨不相信,眼淚不要命地往外流。
懷夏懊惱自己發呆的時間太久,錯過了最佳的回應時間。
“老師是真心覺得崽崽很可愛,老師會說謊騙崽崽嗎?”
白絨搖搖腦袋,懷夏笑道: “那你為什麽還要哭呢?”
“老師覺得絨絨可愛,可小藏狐他們不覺得,絨絨還是一隻醜醜的禿頭鳥。”
一隻大臉藏狐,哪來的勇氣敢說他家崽崽醜的?
就憑他的臉比他家崽崽大嗎?
懷夏在心中痛罵那隻藏狐,也不忘安撫脆弱的小白鳥。
“崽崽為什麽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小藏狐他們難道比老師的想法更重要嗎?”
“沒有!”白絨用力抱緊了懷夏的食指,像是害怕懷夏生氣離開一樣, “可是,可是……”
可是了好久,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懷夏知道,光憑說,沒辦法讓白絨釋然,他想了想,問道: “崽崽喜歡帽子嗎?”
白絨: “嗯?”
懷夏: “我給崽崽做小帽子好不好?”
白絨在茫然中點了點腦袋,懷夏拿出一張紙,變戲法似的,三兩下就做出了一頂紙質的小帽子。
帽子正好貼合白絨的腦袋,白紙與白絨羽毛的顏色幾近相同,遠看根本看不出他帶了小帽子,近看就能看出違和感了。
紙做的帽子比不了毛線織的好看,懷夏從花瓶中拔了幾朵粉色的小花和綠葉,手指翻飛,花葉繞帽子邊緣圍了一圈,這番修飾過後,濃重的違和感瞬間消失了,小白鳥從原來的一百分可愛,增長到了一千分。
懷夏帶著白絨來到浴室的鏡子前,讓白絨看看現在的自己。
白絨原先還有些困惑,不知道懷夏搗鼓了半天在做什麽,看到鏡子中戴著小花帽的小白鳥後,整隻鳥都愣住了。
這是自己嗎?
怎麽那麽好看呀!
“老師,這是我嗎?”白絨傻裡傻氣地問道。
懷夏反問: “不是我們崽崽,又是誰呢?”
到此刻,白絨才真的相信懷夏的話,他真的不醜,打扮過後的他很可愛,至少比小藏狐要可愛百倍。
“崽崽要相信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可愛的小鳥。”
相信!
今後不管別人再非議他多少句,他都不會動搖,只相信懷夏的這句真言。
……
安撫好了小白鳥,懷夏不再耽擱,去了廚房。
白絨沒有跟著懷夏,離開臥室後就與懷夏分道揚鑣,撲扇著翅膀,興衝衝衝出了屋子,在眾多學生中,一眼就找到了小藏狐的位置。
打扮一番後,白絨再也沒了自卑,這會再看小藏狐,他突然清醒過來。
扁平的大臉,狹長的雙眼,厚重的皮毛堆積,反而襯得那張臉大的誇張。
如果他真的醜,那小藏狐比他醜一百倍,他都沒有說小藏狐醜,小藏狐怎麽可以嘲笑他是禿頭鳥呢!
“啾啾啾——”白絨故意加大了音量,發出了與平時不一樣的叫聲。
他的聲音也成功吸引了小藏狐的注意,小藏狐還沒見到白絨,就聽出了白絨的聲音。
他以為白絨得哭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出來,白絨那麽快就出來了,他有些意外,再見白絨,眼裡的輕蔑全部轉化為了驚豔。
白絨頭上那頂小花帽實在太好看了,襯得白絨都好看。
西亞聽到了同伴的叫聲,看到白絨的第一眼就撲了上去,爪子尖尖戳了戳白絨頭頂的小花,好奇道: “白絨,你哪來的帽子?”
白絨著急忙慌地躲開了西亞的爪子,翅膀按住帽子,叫聲裡含著不加掩飾的炫耀: “你不要亂碰!這是老師特意給我做的”
發顫的尾音還沒落下,院子內的喧鬧聲瞬間停止,所有目光齊刷刷地朝白絨頭頂望來,每隻崽的眼底都流露出渴望,醋意與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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