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亞圍著南迦轉了好幾圈,最後一臉深沉地做出了評價: “南迦,你不是男生嗎?怎麽還穿小裙子呀,你有異裝癖呀?”
眾人: “……”
南迦的脾氣沒有懷夏以為的好,尤其是面對直言直語的西亞,他小臉耷拉下來,漆黑的眼睛瞬間就積攢了怒火,齊齊朝著西亞刺去。
西亞抖了下身體,跳到懷夏身後躲著,慫慫地露出一顆狼腦袋,小聲哼哼: “我,我也沒有說錯呀,你不就是穿了小裙子嗎?”
南迦握緊雙拳,要不是礙於懷夏在場,他的拳頭早就落到狼崽的腦袋上了。
憤怒的目光轉向懷夏時,又變得茫然無措——
他會不會覺得西亞的話是正確的?
在他的固有印象裡,粉色是女生的代表顏色,所以他才會那麽討厭他的粉毛。
懷夏會不會也覺得他娘唧唧的?
又醜又娘,他果然是一隻畸形的兔子。
蘭洛察覺到了南迦的負面情緒,對還在嘰裡咕嚕的西亞罵道: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白絨緊隨其後,狠啄了下西亞的腦袋: “你吵死啦!”
西亞: “……”
西亞一顆狼腦袋委屈地往懷夏肩膀上一搭,當著夥伴的面就開始打小報告: “老師,他們集體欺負我!”
懷夏看得好笑,一拍西亞腦袋,也不盲目護崽: “你先對南迦說了讓他不高興的話,被欺負了能怪誰呢?”
狼崽藍眼珠子一瞪,嘴巴委屈地一顫一顫,嗷嗷嗚嗚抱怨道: 【之前還一口一個寶寶的叫我,蘭洛他們出現後你就不愛我了!老話都講先來後到,我是先來的呀!你不應該更要寵先來的嗎!】
懷夏聽得險些笑出來。
孩子什麽時候慣都可以,這種時候千萬慣不得。
他之前就發現了,狼崽這張嘴總時不時說出氣死人的話。
熟悉狼崽的都知道,他就是過於耿直,話不過腦,並沒有惡意,但耿直的話最傷人。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次兩次還好,無意間說了太多,累積起來遲早有一天要爆發。
懷夏無視狼崽的委屈,擺出嚴肅面孔,質問: “是誰先引戰的?”
西亞閉緊嘴巴,藍眼睛直勾勾盯著懷夏,企圖利用這模樣觸動懷夏的軟心腸。
懷夏不吃他這一招,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寶寶,你覺得如果是別人對你說這些話,你會不會傷心?”
耷拉的狼耳朵被一聲“寶寶”哄得豎了起來,西亞小聲道: “會。”
懷夏: “那你是不是不該對南迦這樣說?”
西亞的腦袋抵到了懷夏背上,聲音更輕: “是。”
懷夏拍拍狼崽尾巴,追問: “那你應該要對南迦說什麽呢?”
西亞從懷夏背後冒出頭,看向一臉怔愣的南迦,大聲道歉: “南迦,對不起。”
話開了口後,也沒那麽丟臉了,西亞又繼續補充道: “我沒有說你是女生的意思,異裝癖也不是在罵你,就……你這樣子還挺有趣……”
“啪” ——
腦袋結結實實挨了懷夏一巴掌,狼崽慫慫縮腦袋,哼唧改口: “你這樣子還挺……可愛的。”
南迦壓根沒將西亞那句“有趣”聽進耳裡,滿心滿眼就只剩下了懷夏教訓西亞時的樣子。
胸腔內的心臟比發燒時跳得還要劇烈。
原來,有人護著的感覺是這樣的。
棍子打了,甜棗也要立刻送上,懷夏順了幾下狼崽的軟毛,說了好幾句狼崽最喜歡聽的“寶寶”,哄得狼崽翹起了尾巴,才開始處理正事。
他替南迦將寬松的領口重新拉好,說道: “在這等我,我拿剪刀幫你改一下衣服。”
放剪刀的抽屜就在五米外,懷夏拿到剪刀轉身,南迦沒有聽他的話留在原地,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跟在了他身後。懷夏站起來後,才真正感受到了他與南迦之間的身高差。
南迦的身高不足一米,才到他的大腿,寬大的領口在走動間,又沿著左肩滑落,南迦本人毫無所覺,在懷夏看過來時抬起了腦袋,如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懷夏,置身在背光處,眼裡卻盛滿了細碎的光,與滿到要溢出來的信賴與崇拜。
懷夏在心裡激動尖叫:兔兔形態就那麽可愛了,怎麽人類形態還可以更加可愛!看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崽崽你是想萌死我!!!
懷夏站在原地不動,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白絨和西亞緊張地湊到懷夏身邊,圍著懷夏打轉,只有蘭洛沒有上前。他太熟悉懷夏此刻的表情了,沒忍住,將好不容易剛積攢的力量又用到了窺聽懷夏的心聲中。
聽完就立馬後悔了。
這個人類還是一如既往的聒噪,怎麽對著誰都可以這樣呢?
蘭洛更像是那個被施定身咒的人,他安靜地站在原來的位置,聽著五米之外源源不斷飄來的心聲——
【乖崽崽,別再看我了!你這樣子是犯規的你知道嗎!我真被萌死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蘭洛: “……”
懷夏忍住內心激動,在南迦面前蹲下,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動作上。
【懷夏你往日的冷靜都哪裡去了!冷靜!冷靜!!不冷靜下來,萬一戳傷了這隻小兔子該怎麽辦!】
蘭洛: “……”
呵,這個人類為他處理傷口的時候都在想什麽呢?怎麽就不知道要注意一點?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