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夏聽得好笑,腦補出當時凶險的畫面,他又笑不出來了。
“我沒有怪蘭洛。”
西亞蔫得更加厲害了:“那你是怪我咯?”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錯,這委屈的語氣,反倒是懷夏說錯了什麽。
懷夏放下繃帶,摸了摸蔫巴巴的狼腦袋,笑道:“不怪你,你能擔心蘭洛,替蘭洛著想,我怎麽可能會怪你呢,你是好寶寶呀。”
西亞兩隻狼耳高高豎了起來,下垂的狼尾巴也跟著翹起來,瘋狂甩動。
嗷嗚:【哼,看在你又叫我寶寶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啦。】
狼尾甩起來的風直撲懷夏,懷夏在黑暗中彎起唇角,趁著狼崽此刻正乖順,又偷偷地摸了兩把毛絨絨的軟毛。印象中,狼毛是硬的,這隻狼崽的毛卻異常柔軟,跟狗毛似的。
懷夏有些愛不釋手,西亞也被摸得舒服,沉浸在其中,舒服地吐出了舌頭,他第一次知道被人擼毛原來是這麽舒服的一件事,這個人類的手法怎麽那麽好,仿佛做了千萬次那樣,熟練的讓獸著迷。
一人一獸相互沉浸,忘記了來這裡的初衷。
“啪嗒——”
原本好好放在藥箱裡的瓶子突然落到了地上,懷夏停下動作,看向滾到他腳邊的藥瓶,再抬眸,對上龍崽那雙幽深無比的眼睛,明亮的紫色似乎黯淡了些許。
在對視的瞬間,龍崽扭開了腦袋。
懷夏莫名覺得,這隻龍崽好像又生氣了?
第4章
西亞也被這聲音驚得回神,先懷夏一步跳到蘭洛身邊,低頭檢查蘭洛傷勢。
“蘭洛,你是不是又疼了呀?”
狼臉滿是擔憂,舌頭還沒碰上蘭洛的肩膀,就被蘭洛一把推開,警告道:“別舔。”
雖然獸類已經擁有化身成人的能力,但本能還是存在他們的身體記憶中,比如,受傷了會下意識用舌頭去舔傷口,幫同類舔舐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蘭洛卻不習慣,就算與西亞他們建立了足夠的感情,他還是抗拒被他們舔舐傷口。
“可、可是,你又流血了。”被凶了,西亞委屈地在原地縮成一顆球,半張臉埋在毛絨絨的身體裡,只露出一雙藍眼睛,眼巴巴盯著蘭洛不停滲血的傷口。
“這種小傷沒事的。”這話是說給西亞聽的,又像是說給旁邊的懷夏聽的。
在他話音落下後,懷夏就抱起了蘭洛。
“你幹什麽!”猝不及防懸空,蘭洛下意識抓住了懷夏的手臂。
懷夏站停,解釋道:“這裡太黑了,我看不清你的傷口,我們去太陽底下,再處理你的傷。”
“我不要出去。”蘭洛又開始了掙扎。
懷夏注意到,在提到“出去”二字的時候,蘭洛異常抗拒。
他不做強迫獸類的事情,就算出於為對方考慮,也不想在蘭洛抗拒的情況下,強硬地帶著蘭洛離開。
“好,我們不出去。”懷夏撤回了邁出去的腳步,抱著蘭洛回到原來的位置。
蘭洛怔住,沒料到懷夏這麽好說話。如果是之前的17位老師,沒等他做到這個地步,早在他開口讓他們滾的時候,他們就衝上來扇他一巴掌了,當然,他不會讓他們成功扇到就是了。
懷夏蹲下身,借著洞外的光線,想將蘭洛放回到草墊上,手指碰到草墊就察覺到不對勁,他摸了一把草墊,眉頭狠狠蹙起。
草墊是濕的,這隻龍崽就是在這種環境中度過了半個月?
就算有再強大的自愈能力,也經不住這樣折磨。
懷夏完全是站在人類的角度思考這件事情,忽略了,龍的堅硬鱗片不僅可以抵抗高溫,也可以抵禦嚴寒。
蘭洛不知懷夏在想什麽,他的兩隻腳都落進了草墊裡,懷夏卻遲遲沒有松開他的身體,他有些不自在,扭動了下身體,出聲道:“可以放我下來了嗎?”
“不行!”懷夏回應的同時,將蘭洛重新抱進了懷裡。
蘭洛:“?”
懷夏盤腿坐在地上,將蘭洛放置在他腿上,和懷夏的臂膀不同的觸感讓蘭洛更加不自在,他甚至懷疑,自己真的傷得厲害,不然,以一個人類的力量,怎麽可以讓他這麽狼狽?
蘭洛陷入自我懷疑,不再掙扎,落在懷夏眼裡就是乖順,他獎勵般摸了摸龍崽的腦袋,龍崽沒有毛絨絨的毛發,密集的鱗片卻不扎手,摸著異常光滑,懷夏喜歡這觸感,忍不住又摸了一下。
蘭洛:“……”
蘭洛身體輕顫,幾次想發怒,看到懷夏彎起的雙眼,忍了忍,終究沒有將狠話說出口。
閉上眼睛,打算來個眼不看為淨。
西亞在旁看得眼饞,不知不覺將狼腦袋湊過來,頂了下懷夏的小臂,將懷夏的掌心和蘭洛的腦袋強行分開,狼腦袋一湊,蹭上懷夏的掌心,舌頭一伸,哈了幾口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別只顧著摸蘭洛,也摸摸我呀。
懷夏輕笑出聲,西亞正想再賣賣乖,問懷夏討要摸摸,陡然與蘭洛對視,被蘭洛用眼神警告了一番,他渾身一震,狼腦袋重新縮回了圓滾滾的身體裡,慫得繼續裝起了球。
懷夏沒注意到兩隻崽崽的互動,隻以為西亞是不想被他摸了,他也不執著於這個,目前最重要的是蘭洛的傷勢。他從背包裡翻出一個手電筒,打開開關放置在地上。
山洞被燈光照亮,懷夏總算看清了洞內的樣子,地面坑坑窪窪,聚著不少水,洞頂裂開不少縫隙,山頂的水流經洞頂時,水會順著縫隙滴落,蘭洛躺的草墊就是被水滴給打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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