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你為什麽不能努力點呢,你為什麽不能幫媽媽挽回爸爸的心呢?”
“都是這對耳朵,害你爸懷疑上我,我當初就不該選擇生下你,你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打掉!”
那時還不滿一歲的南迦根本不懂反抗,只知道,父親不要他之後,母親就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不能被母親拋棄。
於是,南迦想努力做到母親心目中的最好。
可,父親留下的錢被母親揮霍一空,南迦與母親從家裡搬到了貧民窟裡。
母親自甘墮落,真的成了父親口中的□□。
在這裡,南迦第一次接收到了鄙夷、嘲諷,也懂得了,如果沒有實力,是無法在這裡生存下去的。
母親沒有錢讓南迦上學,就算有,她也不會花在南迦身上。
一次偶然,南迦在路邊撿到了一百塊錢,他跟母親說了,母親搶過他手中的紙幣,頭一次衝南迦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母親瘋癲了大半年,但她的容貌依舊美麗。
母親笑起來很好看,南迦很喜歡,他想要母親對他露出更多笑容。
這世上,似乎只有錢才能留住母親了,所以,想要賺錢的渴望超過了一切。
南迦被人忽悠,開始在貧民窟的地下拳擊場打黑拳,遇到的對手都比他高比他壯,年紀大了他十幾倍,甚至是幾十倍。
有人笑話他還沒斷奶就出來挨揍,南迦想,至少,他的心智比這些成年人成熟。
一開始都是被動挨打,挨打習慣之後,他漸漸在挨打中學會了反擊,自己領悟了格鬥的技巧。
兩歲的南迦,兩腳站立的身高也不足半米,就學會了打在哪個位置,能讓人痛得爬不起來。
他畢竟還是個沒到成年期的小崽子,揍人的同時,也被人揍了無數次。但每當他將賺到的錢交給母親,從母親那獲得的笑容就足夠化解他身上的疼痛。
南迦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卻不想一場病終結了他的美夢。
南迦體質很好,長到兩歲從沒有生過一次病,那次大概是連續上場了三天,中間隻睡了三個小時,又正逢冬天,精神一旦松懈,就無法防禦病毒的侵襲,南迦病倒了。
他被送回到家裡,迷糊間,他聽到母親與經紀人的交談聲。
經紀人和南迦只是合作關系,這一年來鮮少關心南迦,這次倒是難得帶了點關心的語氣:“醫生說讓他靜養,這幾天不能吃太辛辣油膩的食物,出汗就要及時擦身體,如果出現發冷的症狀,得及時給他取暖……”
“什麽?怎麽那麽麻煩?”母親不耐煩地打斷經紀人的叮囑,記憶中,母親的聲音都是冰冷的,這會多了幾分尖利,刺得人耳膜生疼。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成天就知道給我添麻煩!你乾脆被人打死算了!”
“南迦母親,你怎麽能這樣說話呢?”
“呵,你別給我裝什麽好人,這兔崽子還沒兩歲就被你拐去打黑拳了,你不就是看中他的本事嗎?你靠他賺得盆滿缽滿,這會倒學會心疼他了?別搞笑,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
“我一個外人,在他生病時至少還會帶他去醫院,你一個做母親的,拿著他給你的錢,又都為他做了什麽?”
“這是他欠我的!誰叫他長了一對醜不拉幾的耳朵!他生來就是要向我贖罪的!”
兩人在門外吵得不可開交,南迦隻覺頭痛欲裂,他想開口讓他們閉嘴,可連掀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爭吵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吵出一個結果來,經紀人被母親氣走了,母親也沒有遵照醫囑照顧發高燒的南迦。
南迦在床上躺了兩天,最終自己熬過來的,也因為這次生病,他的體質明顯弱了,再次上場,他被對手三拳打下了台。從那天后,經紀人就看出他已經不適合站在搏鬥場上了,經紀人與他解了約,難得做了一次善事,沒有讓他賠付違約金,還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好好生活。
這筆錢最後還是被母親拿走了,南迦在家裡消沉了半年,這期間,母親對他的批評越來越多,他已經沒有價值了,徹底被母親厭煩了。
三歲生日那天,南迦渴望得到母親的一句生日祝福,卻得到母親要棄他而去的消息。
母親要結婚了,對方願意接受母親的過去,但唯一的要求是,母親不能帶著南迦嫁入他家。
母親毫不猶豫就選擇拋棄南迦,在南迦生日那天,拎著行李,一聲不吭地走出了破舊的家門。
和父親離開時一樣,母親的背影也同父親那般決絕,南迦也同樣追了出去,他懇求母親留下。
“媽媽,我會賺錢,我會給你賺很多很多錢,你能不能不要走,不要拋下我好不好?”
母親冰冷無情地對他說:“南迦,你的出生讓我淪落至此,你還想繼續拖累我嗎?”
南迦顫抖著松開手,眼睜睜看著載著母親的車子揚長而去,母親無情的話語成了困住他的心魔。
他想,他的出生真的是罪吧,不然父親怎麽會不肯看他一眼,母親怎麽會這麽厭惡他?
他又想,他本來能夠讓母親永遠對他笑的,就是因為那場突如其來的高燒,害得他無法繼續賺錢,母親才不再對他微笑。都是他沒用。
他再次找上了經紀人,想要去地下拳擊場繼續參賽,在經過測試後,經紀人遺憾地告訴他:“南迦,你的身體不允許你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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