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清玄一籌莫展的時候,道館原本靜謐的一處角落,忽然迸發出陣陣“哢嚓”聲,那奇怪的聲響斷斷續續,卻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終於,原本就感覺無聊的清玄忍不住往聲音方向看去,這一看,卻讓清玄徹底愣在了原地。
“李清之。”清玄錯愕地看著眼前一向頑皮的小師弟,盡量小聲卻又忍不住驚奇道:“你又在搞什麽?”
只見一個半長頭髮扎著小辮的俊秀少年,正抿唇笑看著自己面前的植物盆,像是在欣賞什麽傑作一般,然而他面前形成的植物卻著實有些讓人傻眼:
這個名叫李清之的小道士,盆裡原本分到的是一株正常的垂絲海棠,結果此刻垂下的海棠花苞卻都在熊熊燃燒,不熄滅的火焰綻放出搖曳的紅粉色火光,樹乾也不知怎麽變成了奇怪的銀白色,看起來怪異極了。
聽到師兄在喊自己,李清之笑著回頭看向清玄:“我在修行啊,這就是我今天的結課作業。”
師兄清玄目瞪口呆:“可,可這是木靈根的課,你怎麽弄出火星來了。”
李清之卻不以為然,接著似乎是對自己的作品不夠滿意,想辦法又灌輸了陣真力,沒過多久,花苞上的火焰開始不斷旋轉跳躍,看起來著實..有些魔幻。
“你看!”李清之樂得連連點頭:“終於完成了,我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火樹銀花!”
原本沉悶的木靈道館,終於爆發出了一陣有些歡快的笑聲,有在笑李清之的,也有在笑他的花的。
師姐清蓮一向關心李清之,不但沒有像清玄一樣看笑話,反倒露出驚喜神色:“清之的這個很漂亮,很厲害,感覺能得高分呢。”
李清之聞言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高興:“謝謝清蓮師姐!”
這樣歡快的畫面原本還能持續一陣,直到海棠花苞上的一簇晃動飛舞的小火苗不小心飛出了花盆,落到了它絕對不該落到的地方——靈櫞長老的長須上。
三分鍾後。
原本還在閉目凝神的靈櫞顫顫巍巍地摸著燒焦的胡子,氣得忍不住大喊:
“李!清!之!”
“你看你乾的好事!!”
一陣雞飛狗跳過後,李清之被木靈長老靈櫞帶著去找火靈長老靈深思過,李清之從小在靈深長老身邊長大,這一行為可以看作向家長告狀。
門外,李清之正盯著不遠處靈深養的兩隻仙鶴發呆。而施了隔音咒的門內,靈櫞長老摸著修複好的胡須,開始向靈深陳列李清之的罪狀。
作為罪證之一的“火樹銀花”,此刻則是被擺放在了兩人中間。
靈櫞頭疼道:“靈深長老,前幾日你讓他來我的木靈道館,可他還是念念不忘修行在你那學到的東西,弄得道館裡一片混亂,我的木身都差點著了!”
靈深長老給靈櫞斟了杯茶,在聽完靈櫞的話後忍不住搖了搖頭無奈道:“可清之沒法修火靈根,繼續跟我修行也是浪費。”
靈櫞聞言頓了瞬,神情複雜了些:“我明白,李清之的火靈根事關重大,不能輕易解封..”說到這,靈櫞喝了口茶,似乎刻意止住了話頭,轉而繼續說起李清之的現狀:“可縱使你在他出生後就封印了他的火靈根,他卻還是愛用與火相關的法術,這樣對他也無益。”
“而且。”靈櫞表情流露出擔憂:“就算是在木靈道館,李清之也經常使用火術,遲早有一天封印會松動,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靈深沉思了許久,接著歎了口氣:“這也怪不得他,本就是天生的修火聖體,就算靈脈被迫封印,骨子裡可能依舊無法擺脫修火的執念吧。”
說罷,靈深閉了閉眼:“所以我做了個決定。”
靈櫞:“長老請講。”
靈深:“這次西方的交換生名額,就讓清之去吧,你給他打個低分,讓他遠離三清山,這樣也算穩妥。而且西方離三清山這麽遠,清之在那就算修火也沒關系,並不會影響三清山的靈脈。”
靈櫞聽後,卻不由得有些驚訝:“這會不會有些太過了。李清之從小在三清山長大,雖然頑劣,但秉性算得上純善,就算火靈根被封印也能稍微施展火術,還能將火木兩種真氣催化融合,天賦其實不錯。”
說到這,靈櫞看向了一旁李清之做出的帶火海棠:“雖然有些粗糙,但還算有新意,這樣有頭腦的學生不多,讓我給低分實在有點..”
靈深眼底閃過一抹憂愁的同時搖了搖頭:“也罷,你正常打分吧,清之的事情我會再考慮的。”
兩位長老又交談了會,接著才一前一後從屋內走出。
修道者一動一靜不易被察覺,兩位長老出來的時候,門口原本應該在罰站的李清之,正一左一右抓著兩隻仙鶴,在院子裡歡快地飛馳著,揚起一片飛揚的沙土。
“咳..咳!”靈深嚴肅地咳嗽了聲,李清之和兩隻仙鶴幾乎是同時站直,接著沒了原先威風凜凜的樣子,低眉搭眼地宛若無辜。
靈深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自己的鶴兩眼:“就連你們也陪他胡鬧!”
平時天天被李清之喂朝露水的兩隻鶴早已與這小子混熟,此刻伸伸脖子裝作沒聽懂,往一旁走兩步繼續當自己的仙禽去了。
李清之則是被自己視為尊長的靈深長老拎著耳根,去給胡子焦了一半的靈櫞長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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