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接近他時也沒有一點生息,就好像用一種特殊的方式藏匿了自己的氣息。這絕不是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人能夠做到的。
“魔尊是在好奇我為什麽雖然修為被封,卻還能用幻術?還是在好奇,你方才看到的沒皮的血人,究竟是什麽邪物?”
白漪眯了眯眼,眼裡有幾分不懷好意地笑,“又或者說,二者皆有?”
鬱堯聽著他調笑般的語氣,仿佛明明白白地在說,我就是不會告訴你,想知道,不妨求我啊。
雪色的白紗遮住了他半張臉,一身白衣在皎皎的月色下顯得愈發出塵脫俗,還多了幾分聖潔之氣。
鬱堯皺了皺眉,他雖然知道白漪隱藏起來不輕易為人所知的惡劣本性,腦海中卻還是第一時間蹦出了聖潔這個詞。
光看外表,白漪眉眼都仿佛含著仙氣,溫柔如水,輕紗覆面,反而讓人更想窺探他面紗下的真容。
符合世人對聖子這一身份的所有想象。
鬱堯臉上表情都沒變化一下,他知道越是到這時候越不能表現出自己很想知道。
他冷哼一聲,突然出手抓住了白漪的手腕。
對上白漪微微縮緊的瞳孔,鬱堯臉上多了幾分扳回一城的得色。
下一秒魔氣從鬱堯手中湧現,順著兩人接觸的地方,注入白漪體內。
鬱堯看著白漪,嘴角勾起一絲淺笑,一雙赤眸驟然亮了幾分。“聖子真當以為本座毫無辦法?”
既然白漪不告訴他,他就主動試探。
在魔氣的刺激下,白漪體內的力量必然也會出於自衛的目的,出來同他的魔氣相對抗。
以爭取將這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給驅逐出去。
白漪的臉色愈發平靜,而與之相對的是他身上冒出的詭異的血光。
他無視了身上的異狀,反而大大方方地將這股力量展現了出來。
“這是......”鬱堯面色微微一變。
白漪盯著他變了的臉色,卻輕笑一聲,眼裡一片深意。“魔尊不會不知道,白漪本就是血蓮教主的容器吧。”
鬱堯一言不發,只是冷冷地看著白漪。他當然知道。
其實這件事他在幻境當中就猜出了一二,若白漪只是因為是血蓮教主的容器,才被清水教當做聖子所培養......對白漪而言,確實太過殘忍。
就在他出神的時候,白漪突然張開了雙臂,對著鬱堯笑道:“殺了我如何?”
湖面吹來的風將他的面紗吹開了一角,露出了微微開合,形狀極為好看的唇。
“血蓮教主的力量已經開始投射在我身上,要不了多久,他的意識也會入侵我的識海......”
“其實若是死在你手上,倒也不算太壞。”他的語氣是極為罕見的認真。
鬱堯眼裡有些驚疑不定。
一是沒想到白漪會主動同他袒露這一點,二是沒想到白漪竟然願意把命交到他手上,說出想死在他手上這種話。
這話別人說還有點可能,但是換做白漪,那不可能......可不可能是事,偏偏在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讓鬱堯整個人都升出一種荒謬的不真實感。
見鬱堯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白漪眯起眼睛,眼裡的血光卻時隱時現,周身的血氣也愈發濃鬱。
他湊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再不動手,我可要當成你舍不得了。”
鬱堯呼吸一窒,明明白漪還是那種欠扁的語氣,他卻從對方這句話裡,聽出幾分卑微的渴求。
不要放棄我......請舍不得我。
鬱堯壓下心裡莫名的情緒,等望見白漪眼底的平淡涼薄,鬱堯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他僵著身子,面無表情道:“本座不殺你,但可不是因為什麽可笑的舍不得。而是殺你......”
說到這裡,鬱堯微微頓了一下,“還用不著本座出手。”
鬱堯沒法殺這個如今還不是血蓮教主的白漪,而且,只要事情還沒發生,就一定還會有轉機。
白漪聽了這話,臉上玩味之色更濃。
他笑道:“有沒有人跟魔尊說起過,其實你很不擅長說謊。”
還沒等鬱堯開口,他就率先接了一句,“魔尊可考慮好了,若現在不殺了我,往後可未必有機會了。”
“我不殺你,至少在你還是白漪的時候......”鬱堯越說,聲音就越輕。
熟悉的困倦感從四肢百骸傳來,眼前的白漪都像是突然分裂成了兩個。
他甚至還隱隱約約看到那個沒有皮膚的血人,就站在白漪身後,幾乎和白漪重疊在了一起。
鬱堯心裡罵了幾句,到這種時候他又犯困了。那個詛咒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真的是要了他的命了。
【聖子是不是要領盒飯了,孩怕。】
【所以聖子請魔尊月央湖一見,不是約會,而是訣別?】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血蓮教主籌謀那麽多年,說不定就是等這一刻嗚嗚嗚,太心痛了!聖子竟然也是那麽會為別人考慮的人嗎?我就站一秒。】
【渡邪警告!】
【你看看劍尊核善的眼神。】
【誒,魔尊怎麽又睡著了,好巧不巧。】
【快醒醒,別在這時候睡著啊!】
鬱堯撐著桌子,扶著頭,沒過多久就趴在桌上睡過去了。
而白漪手中突然出現一個白玉瓷瓶,這就是上次老妖婆給他的屍毒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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