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擔心,我只是認識一下你,至於為什麽知道你叫白漪......說不定我之前認識你。”
少年眼裡有些茫然,可無論他如何絞盡腦汁地想,腦海裡都沒有關於這個年輕男人的任何信息,他分明沒見過對方,卻也有一種淡淡的熟悉感。
最後他混亂的腦海裡只剩下一句:我想認識你。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鼓起勇氣拿起了地上的樹枝,默不作聲地用樹枝在空地上寫了兩個字。
白一。
“我的名字......”他說完只是垂眸看向一邊,也不看鬱堯。
因為他覺得自己這個名字,太不像人的名字,反而像是阿貓阿狗的名字,像是被隨意販賣的貨物,簡單地用一二三四五命名。
他已經不記得是誰給他起這個名字了,他只知道以前跟他一起的人,還有叫羅二、李四、張三的,他們的名字就跟被隨意丟棄的阿貓阿狗一樣不起眼。
鬱堯盯著地上那兩個歪歪扭扭仿佛龜爬一樣的小字,愣了一下。
是白一,而不是白漪?
不過他看得出,白漪並不喜歡這個名字。
他接過了白漪手中的樹枝,突然對他道:“你的名字寫錯了。”
少年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緊張,只是情緒藏得很好,表面上只是淡淡地看了鬱堯一眼:“哪裡錯了?”
鬱堯把那個“一”字劃去,在一旁寫了一個“漪”字。
“這才是你的名字,白漪。”
白漪盯著這兩個字,跟看到白一這個名字不同,他喜歡白漪這個名字。
而且一見到這個名字,他就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原本如死水般的眸子,像是落入一枚石子,波動了一下,泛起了一層層漣漪。
“風值水而漪生......日薄山而嵐出。”鬱堯發現自己腦子裡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句話,不然以他的吊書袋子,怎麽能引經據典,念出那麽有文化的詩出來。
然後他才想到,自己在幻境中的人設,是個書生啊,會讀幾句酸腐詩好像再正常不過。
見白漪一臉茫然,他解釋道:“這句話的意思是微風吹過水面,就會起漣漪,落日接近山林,就會蒸騰出霧靄。比起日薄西山起煙嵐,漪字的意思更好。”
白漪盯著地上這兩個字,就好像這本來就該是他的名字。
微風吹過水面,就會泛起漣漪,而眼前這個長得很好看,即使穿著破布衣也難掩蓋一身絕佳姿容的讀書人,就像是那道吹過水面的風......
不過他冷淡地看了鬱堯一眼,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
等鬱堯以為他馬上就要拒絕的時候,骨瘦嶙峋的少年才說了一句:“就用這個。”
“那......你叫什麽?”
聽到白漪這麽問自己,鬱堯索性在白漪的旁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他的名字。
“鬱堯。”
白漪盯著這兩個字看了一會,將他們默默記住,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如果親近的人叫,是不是還能叫他堯堯......
可還未等他多看幾遍,就見廟中刮起一道陰風,眨眼將兩個人的名字吹沒了,隻留下地上一層薄薄的泥灰。
在藺玄澤面前的浮框在這一瞬間刷過去了幾十條文字,一條還沒放完,就緊接著跟上了下一條。
【???】
【哈哈哈,這個山神真的有點閑啊!】
【某不知名山神:你們還想把名字寫在一起?問過我了嗎?】
【山神的眼睛紅的滴血,他生病了,得了紅眼病。他即使躺在棺材裡,也要用腐朽的聲音喊出:拆散!全部拆散!】
【多少有點離譜了哈哈哈,神他媽紅眼病。】
藺玄澤本來正在跟慕麟傳音,漂浮的水鏡上映著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
對方一襲藍衣,頭戴玉冠,看樣子還坐在桌案前,拿著毛筆在紙上寫著什麽。
“本尊眼睛紅嗎?”
慕麟聽到對方的話,愣了一下,把埋進書案的頭抬了起來,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藺玄澤。
“不紅啊,師兄,你眼睛裡進沙子了?”
藺玄澤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沒再進行這個話題,轉而提起了血蓮教,慕麟越聽面色越是凝重,也將方才藺玄澤奇怪的問題拋在了腦後。
“藺師兄,你方才說的血蓮教的事,此事茲事體大,師弟需盡快告知其他幾宗掌門,絕不能給血蓮教任何卷土再來的機會!”
知道既然藺師兄這麽說了,想必真相也已經八九不離十。
他還歎了口氣,苦笑道:“不過若聖子當真被選為復活的容器,如果為了修真界,殺了他,會不會對聖子有些不公平?”
“婦人之仁。”
慕麟聽藺玄澤這麽說只能歎了口氣,他知道其他幾宗的掌門也會做出這個決定,因為血蓮教,實在是修真界的一場噩夢。
血蓮教,以邪惡的蠱術,將修士活生生變成蠱人,成為行屍走肉,甚至連死去的屍體,都能爬起來。
明明是邪術,卻被教眾認為是神聖無比的起死回生之術,自稱為神教。
蠱人的血肉由於蠱蟲的寄生,已經徹徹底底成了毒血,尋常修士只要沾上一些,可能就會被毒血中的蠱蟲給寄生,蠶食神識,淪為受對方所操控的怪物。
而且被蠱蟲吞噬掉的神識,都被血蓮教主享用,正因為如此,對方的神識強度能比肩修真界的至高強者,吞噬越多修士的神魂,他的神識也愈發強大,也能控制越來越多的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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