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劍的手微微一緊,反手把劍給收了回來,而就是這麽一收劍,卻讓應驚雲瞬間接近,站在了他面前,兩人之間也不過隔著一拳的距離。
應驚雲劍眉微微揚起,卻輕輕歎了一聲,“看來我還是賭對了......賭對了你會心軟。”
鬱堯發覺自己的鼻尖盡是濃鬱的酒香,都是從應驚雲身上飄來的。
畢竟對方剛剛被潑了一身的酒,身上的酒氣堪比一個醉鬼。
被這種濃鬱的酒氣包裹,讓鬱堯都生出一種自己喝了酒的錯覺。
“鬱堯,所以......你和藺玄澤,可是真的?”應驚雲低聲道。
剛剛還被濃烈地酒氣熏得有些昏沉,卻一下子被對方冷不丁地一句話給驚醒了。
鬱堯反應過來後直接一揮手,濃鬱的魔氣便朝著對方席卷過去,將人逼退。
他右手握著天誅劍,劍尖指著地面,雪亮的劍身被大紅的袖擺遮住了大半,卻依舊掩蓋不了鋒芒。
“本座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應驚雲濃密的眉毛緊緊皺起,頗有些固執道:“那藺玄澤就可以管?鬱堯,你在藺玄澤面前,難道也是這樣?”
鬱堯不由得滿頭黑線,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霽清思也問了他類似的話,應驚雲不會還想當第二個霽清思吧......
在鬱堯微微出神時,應驚雲的視線一直沒從他身上移開。
他其實一直不明白,明明眼前看到的這些都不是鬱堯的本性,卻對方偏偏要做出一副渾身帶刺的樣子,將接近他的人全都逼退。
他要怎麽做才能衝破對方的防線,接近對方心裡的位置。
而還沒等他將這個問題想通,卻被告知,對方的心裡很可能已經有人了......這讓他怎麽能接受,可他不接受又能如何?
鬱堯沉默了片刻,就在應驚雲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突然聽見對方笑了一聲,眼底還有幾分戲謔。
“你喜歡本座,你喜歡本座什麽?”
應驚雲也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
突然被鬱堯給反將一軍,應驚雲莫名有種鬱堯在報復回來的既視感。
他不由得失笑,暗道鬱堯真的是一點都不讓自己吃虧。
不過他若是在這個時候退縮,怎麽對得起自己這三寸不爛之舌。
“我應驚雲喜歡一個人,就是哪裡都喜歡,你用劍指著我的時候我喜歡,你瞪我的時候我喜歡,你衝我笑的時候我喜歡,你對我反唇相譏時我也喜歡......
而且既然是喜歡,哪裡還要別的理由?”
鬱堯冷哼一聲,看樣子完全沒把他這番話放在心上,正準備開口,就聽見遠處山下傳來一聲震響。
又有人強闖碧燼山。
應驚雲感受到遠處傳來的波動,臉色先一步地變了。
鬱堯一抬手掛在手上的紅繩就飛出來,將應驚雲捆了個嚴實,然後就帶著對方來到了傳出動靜的地方。
只見碧燼山的山門前,站著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男人,正是天雲宗的蕭掌門。
對方氣質冷硬,兩鬢微白,面容上卻不顯得老態,反而異常硬朗。
一身淡金色長袍隨風而動,對方手中的拂塵則掛在手臂上,看到鬱堯身後被五花大綁的應驚雲忍不住怒氣上湧,指著對方大罵道:
“逆徒!簡直逆徒!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再打斷你的腿......”
他知道應驚雲竟然自己炸開了禁閉室強行跑了出來,而且還跟宗門內的幾個長老和弟子對上,竟還真的給對方強行闖下了山。
而且為了魔尊鬱堯這魔門之人,竟還對同門下手,簡直是讓他氣到恨不得主動清理門戶,將之掃地出門!
蕭掌門還欲再說,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冷哼,只見那紅衣人站在他面前,血眸漫不經心地往他身上一掃。
“蕭掌門可別忘了,這裡不是你天雲宗。”
蕭掌門這時才將目光重新放回了這個無法忽視的存在上,然後雙目微沉。
他還是第一次離這碧燼山魔尊那麽近,也是第一次這麽細細打量對方。
而且對方確實姿容絕世,清絕俊美,一身紅衣還襯得對方那一身氣質愈發突出,比之烈陽還要奪目。
可再怎麽樣,都是魔門之人,也不是應驚雲一而再再而三,仿佛失了神志一般,迷戀的理由。
而且這種魔頭,怎麽會真的對誰動心,像那些關於魔尊可能同劍尊關系不清不楚的傳聞,他是半點都不相信。
“我來此只是想帶走不成器的逆徒,若是魔尊不肯相讓,老夫就算拚上這條老命,也要把他帶回去,不會讓他落在你手上。”隨著他話音落下,合體期巔峰的氣息顯露無疑。
鬱堯聽了微微皺眉,見這蕭掌門看樣子是鐵了心跟他打,而且想用暴力手段將應驚雲帶走。
可實際上他並沒有將應驚雲扣著不放的打算。
既然如此,又為什麽要打這一架?
他抬手將應驚雲輕輕一推,然後將對方身上的紅繩都收了回來,冰冷的視線望他們身上輕輕一掃,冷笑道:“本座這碧燼山,也不是誰來都能上的。”
鬱堯意味深長地看了應驚雲一眼,“而且方才應仙君不是問本座同藺玄澤是什麽關系,那本座如今告訴你......就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應驚雲沒想到對方會選擇現在回答他這個問題,臉上也沒有多少意外的神色,只是忍不住低下了頭,勉強壓下心底的苦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