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鬱堯移開視線,窗內便輕輕閃過了一道影子。
那道影子站在白衣男人身後,恭敬地行了一禮。
“家主,鳳丘城的事都安排好了。至於廣府城,家主您已經在這裡守了三日,如今劍尊也來了,就更加不好下手了,不知我們......”
聽到他的話,白衣人突然笑了一聲,搖了搖手中的折扇,擋住了微微揚起的唇。
“倒也未必,別看樓家時刻開著護族大陣,可他們卻沒把覆滅謝家和趙家的魔尊鬱堯放在眼裡......”
“家主的意思是?”
白衣人靠在窗後,整個人藏匿在陰影中,側過身時能望見底下來來往往的修士,微笑道:“樓家如今大部分人還認為,謝家和趙家被滅門,只是因為他們二家實力不濟,僅此而已。”
那黑影道:“樓家這就是在自取滅亡!”
白衣人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是抬眸看向遠處樓家的金頂,低沉帶笑的嗓音從扇面下傳了出來。
“一邊不屑一顧,一邊心存畏懼,縱情聲色大擺宴席的背後,是護族大陣的天價消耗,你說他們究竟是怕,還是不怕呢?”
黑影不解:“屬下不知。”
“這不知道,便是答案,他們樓家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們這些外人,又如何知道?”
窗外透進來的光照亮了雪白扇面上蒼勁有力筆勢如龍的四個大字,持扇之人輕輕搖動折扇的手突然一頓,瞬間將折扇收起,帶起一片狂嘯的風聲。
他的語氣漸漸冰冷下來,還多了幾分滲血般的殘忍:“只是樓家人,注定得在這種不得解脫的矛盾中......下黃泉。”
*
鬱堯走在街上,同那些樓家弟子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突然見到一個背著劍的白衣劍修突然從他前面的一處巷道裡走了出來。
他嚇得腳步一頓,暗道他怎麽哪裡都能碰到藺玄澤,反正廣府城道路四通八達,他立馬換了條路。
也不管會不會跟丟那幾個樓家弟子了。
鬱堯一邊在心裡瘋狂問系統:“剛剛藺玄澤從那個位置走出來,是不是巧合啊?”
真的不是他自戀,他覺得藺玄澤在故意堵他啊。
可是這可能嗎?先不說藺玄澤是怎麽認出他的,就是藺玄澤堵他的目的,也非常讓人耐人尋味......
該不會是為了報復上次在幻境的事吧,藺玄澤分魂失控跟他無關,也絕對不是他勾引的。
藺玄澤總不是為了這件事,來找他麻煩的吧。
【19:宿主莫慌,應該是巧合,劍尊男主現在就沒追上來啊。】
鬱堯松了口氣,覺得自己立馬換了條路走的行為十分機智。
然後他一抬眼,剛剛升起的笑容,瞬間就僵在了臉上。
只見方才那個白衣劍修,正面無表情地站在一個胭脂攤面前,緩緩轉過頭看向他。
藺玄澤這是在等人?還是在買胭脂?
鬱堯這下是徹底笑不出來了,猛地後退了幾步,卻被邊上往來的修士撞了一下。
就在鬱堯差點栽倒的時候,有人先一步從後面扶住了他,單手托住了他的腰。
鬱堯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小孩一樣,被對方輕輕一扶,就提了起來。
他一抬頭就看到了藺玄澤那張仿佛無處不在的臉。
他嚴重懷疑藺玄澤是不是改行不修劍道了,轉而去修鬼道了,不然怎麽這麽陰魂不散!
鬱堯一掌拍向藺玄澤的胸口,甚至用上了血遁之術,只見一道紅煙散開,方才還在眼前的人又不見了。
藺玄澤站在原地,無視旁邊過路的修士驚疑不定的視線,抬起手掌,望著空蕩蕩的掌心。
“他又跑了。”他喃喃道。
【魔尊的反應有點大啊,難道不該追?】
【追是肯定要追的,有句話說得好,你主動我們才有故事。】
【現在是魔尊又跑了啊!這樣一個一直追,一個一直跑,得追到猴年馬月去?】
【都先別急,追老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我們又不是魔尊肚子裡的蛔蟲,知道魔尊在想什麽,所以只能對症下藥。】
【嗚嗚嗚嗚劍尊一個人站在原地的樣子好可憐,老婆又跑了,不願意貼貼。】
【劍尊別氣餒!這才剛開始呢!】
【既然planA不行,我們就來planB。】
【planA是讓劍尊主動追出去,這個計劃如果成功,應該是劍尊一追出去,逼著魔尊直面自己,正視自己的內心,然後兩個人成功he了,不過很明顯,這個計劃失敗了,魔尊又跑了。】
【planB是什麽?】
【第二計劃是在第一計劃失敗後啟動,既然魔尊看到劍尊就跑,不如劍尊也開個馬甲。】
【……有道理。】
【這個可以有,既然劍尊本尊一接近魔尊魔尊就跑,那劍尊可以開馬甲,這樣可以慢慢了解魔尊,而且還能暗戳戳地跟魔尊推銷自己。】
【太神了,先把好感刷上去,而且得知道魔尊在想什麽。】
【對啊,既然魔尊三番四次的開馬甲,為什麽劍尊不能開?】
【就是就是!也許魔尊就是覺得劍尊每次都能識破他的身份,讓他面上無光,也覺得被侵犯了隱私,這才一次次地逃避。】
藺玄澤盯著浮框中劃過去的一條條文字,雖然看不懂plan是什麽意思,不過結合他們談話的內容,倒是也能猜出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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