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危瞳孔一縮,想到那顆小人參時,腦海裡又浮現出了那晚自己視線模糊不清時,在他耳邊低聲細語的男人,對方很可能就這麽無知無覺地沉睡著。
對方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救了他,而他難道就不能在這種關頭,為對方做點什麽......
即使,讓他向仇人低頭。
“樓仙君可考慮好了?”鬱堯輕輕一笑,只是這眼神依舊冰冷,聽在人眼裡反而像是居高臨下的嘲諷。
樓危握緊了手中的劍,站在原地動了不動,而他周身漂浮的其他形態不一的碧遊劍感知到他的情緒紛紛震顫了起來,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劍與劍之間產生了共震,讓這股不穩和躁動的氣息一下子擴大了幾倍。
最後樓危猛地把手一松,碧遊劍瞬間化為了一縷青煙消失在了他手中。
而就在他把碧遊劍全都收起的時候,一道刺目的紅光朝他襲來,縛住了他的手,下一秒一抹蕩漾開的紅影也突兀地出現在他面前。
紅衣人笑著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打在了他的後頸。看樓危暈過去倒在了地上,鬱堯這才把手中的天誅劍給收了起來。
“你要把樓危帶走?”應驚雲的聲音從一邊傳來。
鬱堯挑了挑細長的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哼笑道:“不然呢?”
“那為什麽不能把我帶上,我這個人,上了碧燼山也不會跟其他人一樣要死要活的,還不會給你找麻煩,豈不是比其他人省心?”
應驚雲難得皺了皺眉,本來還大大咧咧地靠在樹上,說到這裡時突然朝著鬱堯走了幾步,直到站在他面前。
他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笑起來時露出一口白牙。
“要是我沒猜錯......魔尊把他們帶上山,不是為了殺了他們,也不是為了羞辱......那魔尊你到底有什麽目的?又為什麽他們一個個都可以,我卻不可以?”
“本座......”鬱堯冷冷地看著他,正準備出言譏諷一句,就聽到耳邊又響起了熟悉的機械聲。
【檢測到宿主任務失敗,男主氣運-10,當前氣運40,宿主積分40。】
鬱堯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立馬問了系統一句:“這是怎麽回事?”
【19:宿主,應驚雲的好感掉了一絲絲。】
鬱堯不能理解,皺了皺眉:“為什麽掉一點會扣分?”
他看了看應驚雲,對方還是那副沒心沒肺,衝著他笑的時候還能看見兩顆虎牙,氣質剛毅,臉上像是從來不會出現陰鬱冷沉的神色。
現在還是一副不糾纏著他誓不罷休的樣子,同方才沒什麽兩樣。
誰知道這個應驚雲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掉好感了。
【19:因為應驚雲的好感,剛好是擦著線的,比如是80分的線,應驚雲的掉了0.01,就扣分了。】
也就是說,應驚雲的好感,剛好在系統判定為“愛”的那條線上,輕微波動了一下。掉出那條線,算失敗了。
他還不如直接把這個麻煩的仙君關在碧燼山上來的省心……
鬱堯本來都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改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說了一句。
“本座......答應你。”
應驚雲見他答應了,臉上露出一抹喜色,立馬上前,從善如流地把昏迷不醒的樓危扛了起來。
【檢測到宿主完成任務,男主氣運+10,當前氣運50,宿主積分50。】
鬱堯一邊聽著耳邊沒有絲毫情緒的電子音,一邊看著應驚雲屁顛屁顛地就去把樓危扛了起來,一副隨時聽他吩咐的樣子,有些一言難盡。
而應驚雲背對著鬱堯,看著樓危時,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樓危,以前可是比藺玄澤還要風光的人物,身為滄劍山先代掌門的大弟子,在藺玄澤未出世之前,一提起滄劍山便會說起這位天才。
只是藺玄澤橫空出世,嶄露頭角,便少有人提起這位大弟子。可樓危一點也沒有不平衡,心裡也不嫉恨,該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
可遭逢大變,被碧燼山魔尊所廢,就仿佛變了一個人,幾乎從對方身上看不到過去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變得衝動,易怒。
樓危看似走出來了,修為不日便可破境,可實際上對方依舊被困在那件事裡不得脫身。
他相信魔尊,也認為樓危若想從噩夢中走出來,光站在外面回想噩夢的細節,只會讓自己越陷越深,無法解脫。
倒不如去親眼見見這噩夢如今的模樣,去擊碎那些附骨之疽般的記憶。
而且作為隔壁宗的好兄弟,樓危總得跟他應驚雲未來的道侶打好關系,化乾戈為玉帛。每次一見面就打打殺殺算什麽事?
鬱堯當然不會讓應驚雲清醒地去碧燼山,沒想到對方一看到他的表情,馬上露出一個了然的眼神,對著自己的脖子來了一個手刀,立馬就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一更,二更要晚點,三更我努力衝衝,會在12點之前。
第94章 被染黑的紙
藺玄澤穿行在浮空的雲橋上, 而雲橋架連著數個浮空的樓閣。四面雲霧繚繞,流霞氤氳,而十二座山峰則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藺師伯好。”
旁邊見到他的滄劍山弟子都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 可一感受到對方身上冰冷刺骨的寒氣,個個都匆忙跑開了。
總覺得藺師伯現在心情不太好,他們也不想這個時候觸他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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