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裡的情況,想必是諸葛今碎琴逃走了。當時在這裡交手的,除了天雲宗的修士和諸葛今,還有第三者存在嗎?
可光憑重傷的諸葛今,怎麽殺了那麽多天雲宗修士,看他們慘烈的死法,凶手分明還遊刃有余。
察覺到有數道氣息在迅速接近這裡,鬱堯知道這裡的動靜和那麽重的血腥氣,也吸引了其他修士的注意,便立刻朝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離開。
*
林間霧氣彌漫,霧氣是一種讓人不安的灰色,加上茂密的樹林,將這裡籠罩起來,一絲光也透不出來。
諸葛今看著這個從灰霧中走出來的人影,忍著四肢百骸傳來的痛感,以及身上飛快流逝的生命力,笑道:“閣下何人?你我無冤無仇,又為何苦苦相逼?”
他雖然在笑,可一雙眸子裡一片冷意。他的腹部已經破了一個血口,由於對方身上的力量詭異,傷口甚至無法愈合。
自他在昌陵無意間撞上了這個白衣妖僧,對方便一路追殺他。對方一身詭異的魔功,他此前從未聽說過修真界何時有這麽一號人物。
“無冤無仇?”對方輕笑了一聲,比起諸葛今的狼狽,他可以算的上是在閑庭漫步,像是在欣賞將獵物逼入絕境的樣子。
“是無冤無仇,只是你不該用這張臉來冒充他......”
孟寒生說完,魔瞳裡血光亮起,“冒充他……就憑你,還不配!”
諸葛今面色微沉,感受到對方語氣不屑,眼裡閃過一絲濃重的殺意。
他往旁邊一躲,剛好避開了一道朝著自己面門斬開的劍光。
下一秒那白衣妖僧已經閃身到了他面前,抬手朝著他抓來。
諸葛今拖著重傷之體,正準備硬撐著擋住這一下,而一道白光突然從他身上飛出,比他先一步擋住了那妖僧的手。
白光散去,出現了一把折扇,折扇打開剛好擋住了孟寒生那一下。
諸葛今盯著扇面上的“天下大同”四個字,一雙灰敗的眸子猛地閃爍了一下。
這是父親留給他的東西,如今卻只剩下諷刺。
一來諷刺他父親一輩子行善卻落得受人背叛,身死道消的下場。二諷刺他雖然貼身帶著這把扇子,卻日日在做同“天下大同”這四個字相悖之事。
“一把破扇子,也想攔住本王?”孟寒生笑了笑,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幾分,就要戳頭薄薄的扇面。
突然他的手被人按住了,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一團虛像。
只見那扇子上突然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虛影,漸漸有了人影輪廓,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對方身材高大英挺,容貌俊逸不凡。
諸葛今看著對方,猛地按住了自己要伸出去的手,只是睜著眼睛死死地看著那團虛影。是他幾百年都未曾見過的人。
“原來這扇子裡,還有一道殘魂。”孟寒生手上突然湧現出一股強大的魔氣,朝著那虛影侵蝕而去。
“你活著的時候,本王尚且不怕,更何況是死了。”他笑了一聲,看著那殘魂變得越來越暗淡,“既然人都死了,就應該好好安息,別阻活人的路!”
說完那殘影就被他的魔氣盡數吞噬,可就在殘魂被他吞噬的瞬間,爆發出一道更加刺目的白光,落在了諸葛今身上。
等白光散去,已經沒有了諸葛今的身影。
孟寒生看著對方消失的地方,面色難看,怎麽會不知道自己是中計了,那殘魂本來就是要救人,而不是跟他硬碰硬。
“詭計多端。”
等發現有人朝他這裡趕了過來,他便整理了一下不帶一絲血跡的僧袍,閉了閉眼睛。
再次睜眼時,魔瞳被隱去,又變為了那幅清靜冷漠的僧人形象。
鬱堯突然察覺到遠處的深林樹隙裡露出了白光,正準備去看看,卻突然聽到離這裡約莫幾千米的地方傳來一道粗重的喘息聲。
對方腳步聲沉重,顯然是受了重傷。
鬱堯打算先去看看此人的情況,等他朝著那個方向動用身法,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對方面前。
等看到對方的面容後,鬱堯手中紅光一閃,天誅劍就已經出現在了手上。
諸葛今看到他時,先把視線落在了他的劍上,笑了一聲:“沒想到魔尊竟然是最快找到我的人。”
“就算本座不殺你,你也走不出昌陵了。”鬱堯冷淡地看著他。
諸葛今對此毫不意外,對他道:“我本來就沒想過走出昌陵。”
“本座不想聽廢話。”鬱堯手中的天誅劍身上湧現出了強烈的魔氣,濃重到仿佛凝如實質。
“那我便不說廢話,頂著你的身份做了那麽多事,不如我也告訴魔尊一個消息。”
諸葛今的神色突然冷了下來,像是想到了什麽極為不愉快的事,快速道:“小心和尚,他是衝你來的……”
他的語氣還帶著瀕死之人的虛弱,睜著一雙暗淡的血瞳看著鬱堯。
“不過我來昌陵,自然是為了看最後一處好戲,所以魔尊,我恐怕如今還不能死在你手上。”諸葛今歎了口氣,“雖然能死在你手上,也不錯。”
“本座看你是癡心妄想!”鬱堯看諸葛今還那麽自信能從他逃脫,心裡皺了皺眉。
可他面上卻更加冷酷,手中的天誅劍在半空畫出一道殘影便朝著對方刺去。
而在天誅劍即將穿透對方時,對方的面容突然變了,變成了一張他非常熟悉的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