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華似走下了石階,便看到遠處的石門前站著一名白袍老者,正是那位大長老。
“屬下見過妖主。”白虎原的大長老見到訾華似後,先行了一禮,然後看向對方懷裡的小白貓,眼神還有些驚疑不定。
鬱堯的耳朵動了動,聽到了一些如猛獸一般的低吼,他愣了一下,暗道難道這門後還關著什麽東西?
就在他這麽想的時候,沉重的大門便被訾華似抬手打開。
那低吼聲愈發的清晰,鬱堯睜著眼睛,看到眼前是一架浮空的石橋,而橋下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而他剛剛聽見的低吼聲便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隨著訾華似踏上石橋,鬱堯也看清了橋下的景象。橋下是一處巨大的空間,卻被一道屏障分隔開,讓底下的那些東西沒法爬上來。
鬱堯只是稍微一看,便猛地吸了一口氣,底下的都是一些不人不妖的怪物,但是能很明顯得看出來不是半妖。
半妖大多數身上只有不明顯的妖族特征,而且身體孱弱,這些人顯然不是。
“魔尊看出來了嗎?這些都是在妖化的人族修士,不過他們身上的詛咒,跟魔尊你所中的不太一樣,可一定要說的話,卻又同出一源。”訾華似說完,鬱堯便愣住了。
一個極其可怕的猜測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這訾華似竟然想改造那種種族同化詛咒,將他們普遍用在人族修士身上。
而且看那些妖化的修士神志不清的樣子,只怕這種詛咒還會損害神智,卻又不能把人完全變成妖。
等穿過這石橋,鬱堯都還沒回過神來,隻覺得心裡竄起一股涼氣,也分不出是因為訾華似身上太冷,還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讓他頭皮發麻,又或是二者都有。
聖地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祭壇,祭壇周圍有九根石柱,空氣中都帶著些許濕氣,還能聽見滴滴答答的水聲。
鬱堯卻立刻看到了祭壇周圍開著的花,那些花是乳白色,葉片為水滴形,他很肯定,這些就是壁畫上畫著的那種能解咒的花。
沒想到就開在聖地的深處。
可還沒等鬱堯臉上露出喜色,就看到訾華似緩緩抬手,那些雪白的花瓣上緩緩出現黑點,漸漸的那些黑斑不斷擴大。
那片花海就在對方的乾預之下盡數凋零。
小白貓叫了一聲,掙扎了起來,身上突然湧上一股力氣,奮力從訾華似身上掙脫了下去,踩在了那片已經凋零的花裡。可任由他怎麽找,都找不到一朵完好的。
他甚至張口就要對著一朵腐爛的花咬下去,萬一腐爛的花也有用呢......訾華似竟然當著他的面,把他解咒的希望都給毀了......
鬱堯覺得心裡都快要喘不上氣來,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詛咒無法被衝破,他只能這樣受人擺布?
雖然詛咒壓製了他的力量,雖然藥物封印了他的修為,可凡事難道都是絕對的?
不,是相對的。就好比你用力拍打一個東西的時候,也受到了同等力的反彈。
藥物雖然封印了他的修為,而他的一身修為也在無時無刻對抗著這種藥物的影響。詛咒雖然壓製了他的力量,他體內的力量也抵禦著詛咒之力......在這個過程中,結局並不會只有一個。
突然有人把它抓了起來。宮璃道:“你不要命了?那些東西都有毒,你還想吃?”
小白貓瞪了他一眼,完全不想搭理他,這些白虎原妖族,和訾華似沆瀣一氣,都不是好人。可剛剛站在那些凋零的花裡,自己也吸了一些毒霧進去,頭突然有點暈。
鬱堯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處聖地了,而是回到了那處熟悉的大殿中。
身邊似乎還有一團毛絨絨的東西,等鬱堯完全清醒過來,才發現他身邊趴著的是一隻白虎。
見他醒了,那白虎口吐人言,正是宮璃的聲音。“怕你又跑了,所以這次我專門看著你。”
鬱堯心裡冷笑一聲。地上蜷縮著的小小的一團,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旁邊的一處屏風後走去。
宮璃見對方衝著自己甩臉色,想到了小白貓掙扎著在一群腐爛的花裡翻找來翻找去,氣息絕望的樣子,罕見地沒有生氣,只是幻化為人形朝著屏風後走去。
他倒要看看對方要弄什麽名堂。
“你......”他走到屏風後突然愣住了,眼前哪裡還有什麽小白貓。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張穠麗俊美的臉迅速逼近眼前,對方滿頭銀發自然地垂落而下,像銀瀑一般,那雙本該多情的桃花眼只剩下如寒冬般的冰冷。
只見一紅衣人抬手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身上的氣息正節節攀升,像是完全衝破了掣製。
同對方周身冰冷無情的氣質不相符的是,對方頭上的那一對雪白的貓耳。
這說明詛咒對對方的影響在不斷加深,若是再來兩次,對方就會徹底被同化為妖族。
宮璃的反應也很快,趁著鬱堯的氣息還沒有攀升到頂峰,便迅速地做出了反應。
可紅衣人的速度卻更快一些,身上爆發出濃鬱的魔氣,閃身到了他後側,手中的天誅劍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胸口。
穿透血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緊接著唰得一聲,劍就被拔了出來,帶出一股股殷紅的鮮血。
宮璃看著自己被刺穿的胸口重重地咳了幾聲,身形迅速變化為原型白虎,仰頭大吼了一聲,就朝著鬱堯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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