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裡,保安、醫生、護士、病患家屬......什麽人都看不到。
來到住院大樓外,穿過枯草地,簡然站立在空闊無比的地面停車場區域內,茫然四顧。
沒有白彥的那輛銀色跑車,什麽車都沒有。
......他在哪裡?
難道,不是小黑失蹤,而是自己誤入了異空間......?
這時候,四周愈發黑沉,本就為數不多的光亮越來越弱,大樓、地面、遠處的建築,開始越來越模糊......
不遠處傳來越來越近的巨大回響聲,聽起來像極了民間出喪的哀樂,吹吹打打淒涼無比,緊接著陰霾天空突然簇簇下起小雪,飄落到簡然的灰霧上。
簡然發現,那根本不是雪,而是漫天的紙錢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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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白彥正站在305重症室裡,面前是被血洗過的恐怖景象。
白彥臉色難看的嚇人。
小鬼進樓後,他就在車裡等祝銘趕過來,祝銘要去城南區歸還學生們的魄,路上時間會慢一些。
簡星火一個被他強行吊著氣、隨時會死的家夥,能有什麽危險?
整個醫院也很安全,他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氣息。
他不陪著小鬼上去,除了要給小鬼留空間,也與祝銘在電話裡說的事有關。
這兩天他們忙羅了很多地方,有關簡家的事情,已經基本調查清楚。
而小鬼明確表達過,不想再聽到任何有關簡建文和許熙月的事情,所以他趁著小鬼不在,打算和祝銘盡快做溝通和分析,小鬼的事情比他最早預想的要更複雜,邪鏡和貓鬼背後的人很可能對小鬼也有圖謀,而簡建文和許熙月是最表層的劊子手,他直接處理乾淨就行。
沒想到,祝銘剛剛趕到,他的左手無名指就開始疼痛。而那裡連接著他和小鬼的紅繩契約。
沒有任何猶豫,他和祝銘第一時間趕到3樓闖進病房內。
小鬼已經不知去向。
......可是他將紅繩的報警度設得極為敏感的。不是他自負,這世間根本沒有任何天師或邪祟能避開他的紅繩契約,如此輕而易舉帶走小鬼。
然而,已經不知第多少次嘗試召喚,紅繩契約徹底失靈,他尋覓不到任何小鬼痕跡。
......該死。
小鬼在哪裡?
祝銘跟著白彥一起衝進來,饒是他早已見過無數邪異場面,還是被地獄般的血腥現場震懾住。
緩了幾秒鍾,保鏢兼助理先生努力挑取地面上不太髒的地兒,扭扭歪歪踮腳走到病床前。
此時,他正勉為其難蹲在地上,耐心安撫著貓鬼。
貓鬼不願意被他抱,他只能盡力彎曲自己兩米一的壯碩身軀。
“乖貓貓,我給你帶貓糧啦,有好多好多,你和我出去我喂你呀。”
祝銘是誠心實意,但怎麽聽怎麽像怪蜀黍。
小黑並未受太多傷,將頭垂得極低極低,難過得快要死去:“是我害了爸爸。”它抬起爪子不斷抹眼淚,“我一進門就察覺不太對,卻以為錯覺,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小黑眼淚斷了線,貓耳朵耷拉著,看上去慘兮兮:“在我發現簡星火不對勁的時候,我依然沒有及時帶著爸爸離開,反而輕而易舉被激怒,對簡星火出手。”
祝銘“唉”一聲,試探拍了拍貓鬼腦袋:“你不要過分自責,是對方太強大。你趕緊吃飯吧。”
“我沒胃口。”緋金色的貓眼睛再度冒出眼淚,“我眼睜睜地看著爸爸消失,是我廢物。”
正在腦海瘋狂默念咒決、重新嘗試所有召喚術的天師先生騰地睜開漆黑雙目:“原地消失?”
小黑支起半個身體:“嗯,直接沒的。”
既然是白爸爸問問題,他就要盡力描述清楚:“有一個可怕的家夥附身在簡星火身上,我把簡星火扯爛的時候他就出來了,我被他控制住,完全不能動,他走到爸爸的面前,然後他們兩個就一起消失。”
祝銘點頭,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嗯,應該是進入那個地方了。”
白大天師卻突然笑出聲。
他竟然犯了一個最低級錯誤。
如果簡然已經不在這個世界維度,他又如何能進行召喚?
這麽顯而易見的事實,他竟然好幾分鍾都未反應過來。
......也不知道自己腦子怎麽就能短路。
白彥重新抬手捏決,這一次,輕輕松松連接上。
金色咒決變幻成一條細細絲線,在空中輕盈浮動,一頭在白彥手中,一頭穿過牆壁。
白彥立即跟著金線往外走,小黑見狀主動跳到祝銘手上,催促保鏢跟隨。
金線若隱若現,飄向樓下。
白彥一邊走,一邊不斷附加更多咒決以讓自己可以做更多事情。
察覺到了,小鬼只是被困住沒有大礙......附身簡星火的東西已經逃竄,看來自己的紅繩契約沒有問題......
白天師再度附咒,絲線發出鏗鏘鳴聲,變得愈發粗壯,同時清脆悅耳的銅鈴聲伴隨響起。
“叮鈴鈴鈴鈴......”鈴音悠悠傳遞出去。
幾乎是立時,一個帶著哭腔的小小聲音順著絲線返回。
“誰、誰呀......是誰在喊我......?”
白彥聽到小鬼回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莫名又強烈的情愫。
他按耐住,低聲回復:“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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