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錦,我只是……”蘇斐白頗感麻煩地皺眉,甩了甩手腕,“你能不能先松開?扭疼我了……”
顏錦果然因為他臉上些許疼痛的表情,下意識松了手。
楚出野立馬上前,微微側身擋住蘇斐白。
“請不要這麽疑神疑鬼好嗎?”蘇斐白別過臉,揉著泛紅的手腕,臉上露出苦惱神色,“這裡還是公眾場合,私下裡我們可以……”
沒有再說下去,似乎因為被誤解還要為此解釋,而委屈得說不下去。
明明眼眶未紅,聲線卻泛起哭腔,“這場宴會也不是我想要來的,讓你們之間產生誤會我很抱歉……”
留下足夠的空白,足以讓人自動填補出他們想要的內容。
兩個爭風吃醋的男人果然因此心軟了。
直到另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靠近,與輕快步伐相反,聲音是苦澀的、濃鬱的不滿,而人們的視線恰好跟隨過來——
“小蘇,你和他們……是什麽關系?”
這聲音的主人神情是遲疑的,還有些許真相就在眼前仍不敢相信的悲傷,沉澱在那對漂亮眼睛裡,細聽聲線還發著輕微的抖。
那副被心上人辜負了的模樣,簡直叫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就連蘇斐白也呆愕住了,比言息還要不敢置信地瞪著對方——
言息?在胡說什麽?
顏錦如臨大敵地攔住對方,“你又是誰?——你這話什麽意思?”
因為工作繁忙,剛出攝影棚便來了這裡,顏錦遲到了一會兒,在此之前並沒有機會見過言息。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
明明是質問,力度卻因為剛得知真相而顯得弱勢。清冷皮相微微蒼白,猶如清晨帶露的花枝,簡直叫人不忍心讓這樣的美人露出一絲一毫的傷感。
——他滿腹的悲傷甚至勝過自己一般……顏錦因此張了張嘴,被唬得接下來一句話沒說出來。
而對方也沒有再搭理他,滿懷悲傷的眼神投向他身後的蘇斐白,“小蘇,我以為哪怕你心裡一點也沒有我,也應該信守我們之間的承諾?”
蘇斐白簡直以為這是對方的真情流露了。
顏錦一時忘了再攔,言息又上前一步,唇緊抿著,眼眸中流過哀婉的失望:“這兩個人都是你的愛慕者嗎?還是說,你已經背著我,和他們同時進行了交往?”
周遭的客人們面面相覷,啊?這是我們能聽的八卦?
明照衣也已經走近,來到離舒辭一步之遙的距離。
舒辭正急得想上前跟蘇斐白理論,被迫頓住腳步,在明照衣面前強撐出“這事不大,只是個小明星罷了”的表情。
只要是聽力沒問題的人,都能聽出這是怎樣一場鬧劇。
不過沒人敢動,敢議論,眾人目光皆若有若無地從鬧劇中心的言小少爺,到明豫與明照衣臉上盤桓。
明照衣表情更沒什麽波瀾起伏,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站在身邊、強裝無事的舒辭,又瞥向前面兀自悲傷失望的言息。
……不像演的。
再看看。
此時修羅場之中,一向體面慣了的楚出野露出不適的表情,顏錦只是在旁邊冷笑。蘇斐白皺眉製止:“你在說什麽——你腦子壞掉了?我、我和他們只是朋友,而我和你不是從來都是……”
金主與被包養者之間的關系。
殘存的理智讓蘇斐白把這個不好聽的詞咽了回去。
彼此關系確實隻停留在同情和互有好感上,楚出野皺了下眉,默認了“朋友”的說法。也因為無法拋下蘇斐白一個人面對言息,楚出野忍受了來自四面的八卦目光。
蘇斐白懂得這時應該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誰。
——顏錦讀出了蘇斐白目光裡的示弱,冷笑著,只不過這回冷笑的對象轉向了作為外人的言息。
“哦——言少是吧?我好像從白白的經紀人那聽說過這個名字。”
即使擺出不屑的表情,顏錦這張堪稱鐵飯碗的臉仍是帥氣的,“我還聽白白說過,是你一直在強迫他,還妄圖包養他,要不是你從沒碰過他,不然我早就……”
“這個月我才從國外回來——言少,”他近前一步,逼近言息,眼神頗具壓迫感,“遊戲該結束了。”
嘶……
戰戰兢兢聽著八卦的大家倒吸一口涼氣,啊?大哥你哪位?
似乎明照衣也沒太聽明白,他眉頭很輕地皺了一下,視線中心終於從言息移到了顏錦身上。
……不認識,這哪位?
明照衣此時的感受,與其說看戲或驚訝,不如說是還沒能很好地理解現狀,並深深感到脫節於年輕人。
不過他比較會看人。
從打扮上看,這邊咄咄逼人的口罩青年職業應該與演藝圈有關,性格比起莽,更像是不知天高地厚,此前的人生應該一直一帆風順。
現在很難見到這種人了。明照衣心底淡淡劃過這樣的想法。
那樣的想法很淺薄,只是一瞬間劃過又消失,因為這個場景接下來的發展要更精彩——
作為鬧劇中心,言息似乎絲毫未能察覺眾人的視線,那對浸透傷感的眼眸只是凝望那一個人:“小蘇,過來好嗎?——只要你過來,我就當這一切沒有發生。你知道的,我們之間不是外人以為的那樣……”
啊,多麽癡情的人設。言息簡直要為自己的表現打九十九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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