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聽聞覺得驚訝:“難道小師父這樣至純的佛性之人,也會有燥熱上頭時刻?”
梵漣佛子微笑:“自然。” 此時蘇凡才注意到,冰天雪地裡,這位佛子僅著蟬白僧衣,單薄的衣料裡,偶爾透出嶙峋的骨相來。
什麽事情,能讓一位佛子都守不住心?
蘇凡都有點好奇了。
“言歸正傳,”梵漣佛子道,“我觀施主自秘境而出時就有疑惑,此惑不解,還易滋生心魔,不如施主就此說了吧。”
蘇凡一怔,所有人裡,唯有梵漣一個看出來了他的猶豫。
這佛子,好生敏銳!
蘇凡低頭屏息,他聽著簷下冰雪,忽然心就安靜了許多,能吐出心中疑慮:“其實,在進入秘境後我曾好奇,為何那妖丹在百人之中,偏偏選中我來扮演螣蛇蘇棠。有那麽幾個瞬間,我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否是螣蛇轉世?”
他慢慢地轉動手中紫陶茶盞:“幸而不是,但我又難以自抑地想,會否我也是某人的轉世,那上一世的因果,豈非還要來糾纏?”
茶水清亮,映出他有些迷惘的眼睛。
佛子輕聲念佛號,抬眼道:“施主,輪回一事,無論苦厄歡喜,皆為修行,小僧觀施主實在承受大氣運,若非要擬為施主找一段前緣,我說,是天道也說不定呢。”
天道轉世?
蘇凡怎麽也想不到,梵漣佛子能講出這樣勁爆的消息。
梵漣歪頭:“難道不是麽?施主身上,無前緣無羈絆,乾乾淨淨如天外來客。”
這下可真的驚到蘇凡了。
他是被系統投放而來!
佛子居然能看出來!
佛子望著蘇凡驚訝的面容,淡淡一笑:“施主,你忘了我寺寶器名為什麽?”
無限輪回。
所以,他是真的能看到!
蘇凡拿著茶盞的手都不穩了。
“我……” 蘇凡語結。
佛子卻露出至純一笑:“施主,著相了。”他低低地歎一口氣,“都是小僧的錯,見到施主便忍不住,想看看施主更多的慌亂之相……”
再次抬起頭來,佛子雙眼中仿佛有蓮瓣緩緩剝落:“施主,我說過的吧,要助你修為更上一層。”
“什……” 蘇凡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拉進了一片蓮花池。
刹那間,雪的暖,蓮的香,交織在一起。
……
蘇凡成功地晉升了元嬰。
期間,毫無心魔。
當然,佛子元陽之體下,哪有妖魔敢近身。
直到下山,蘇凡還是恍恍惚惚,他是想破腦袋也沒意識到,佛子說的方法,居然是主動和他雙修。
佛子身上當然毫無魔氣,只是他自願通過奪耀秘法,將自己修煉出的至純靈陽渡了過來。
“為何……” 蘇凡恍惚中問道。
梵漣一笑:“若我說,無限輪回中,你我有一段道侶之緣,你可願相信?”
說罷,他便加快了靈氣循環的速度,蓮香吞沒了蘇凡尚未出口的話。
另一邊,妖修聚集之地,明月洞。
一座流水潺潺山澗,兩妖正在爭吵。
一隻九尾白狐狠狠踏在巨石之上:“我失敗了!黑玉玨沒拿到!”
山澗另一邊,只見一條雪白巨蛇攀在參天大樹之上,他訝異道:“怎麽會?我不是將當時發生的一切細節都告訴你了嗎?”
白狐恨恨道:“是沒錯!我甚至把幻覺重現裡的‘白蛇卞蜀’都綁了去!”
白蛇:“……”
白狐繼續怒吼:“都是那個人修,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將當時發生的事情全部改寫了!害我功虧一簣!我已經咬牙看著那幫小人重現那段齷齪歷史,隻想著一切結束後,就可以看到靈界和魔界屏障的碎片到底去了哪裡!我離黑色玉玨就只差毫厘了!全被他毀了!”
卞蜀平心靜氣勸道:“只是失敗了一次而已……”
白狐搖動九條尾巴:“一次?我們還能有幾次機會可以消耗?!魔界的開口每年移動,今年都快到明月洞裡了!修真界那幫人修,移動靈脈困住了魔界破口,卻把禍水全都轉給了妖修,你再睜眼看看,有多少小妖,剛剛化形就受不住那魔氣入體,要麽發瘋要麽墮魔!若是再不能找到黑玉玨奉上魔界洞口,你我不但修為不得寸進,我看距離隕落也不遠了!”
白狐吼叫起來,山谷都有回音。
白蛇等了一會,才耐心勸道:“所以說……我等為何不與人修合作,一起將魔界破口再移開……”
白狐毫無耐心地打斷,眼眸血紅:“人修怎麽值得信任?!看看螣蛇族長!他都結了道侶,還不是慘死在那個人修手上!”
“況且,若是人修真的在乎,怎麽可能會屢屢將破口往我明月洞驅趕?” 他冷笑著,“人修最為自私!”
白狐震聲,平靜山谷驚起飛鳥一片。
白蛇歎了口氣:“若真是如此,請問,你為何還要隨身帶著人修的扇子?”
溫柔一刀,正正擊中了暴躁狐狸的心坎。
狐狸低頭,那從蘇凡手裡搶來的扇子不但保存完好,甚至他睡覺時候都要枕著睡。
白狐:“……” 他語結之後再次暴躁,“什麽人修扇子!那是我發覺上面有螣蛇族長的氣息!這種東西怎麽能落在他人修手裡!當然是要明月洞來保管!”
說著他直接跳下了石頭,踱步一會兒:“我真是受夠你了,卞蜀!我不要和你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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