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曈滿心愕然地看著哈士奇身上沾著的殘花敗葉,和滿臉滿身的棕褐色泥土。
……這是什麽情況?
“咳咳……”
虛弱的咳嗽聲引起吳曈的注意,他驀然轉向陽光花房,這才發現在幾盆茂盛的植株之後,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起身。
吳曈訝然:“薑老師,您怎麽會在這裡?”
有了吳曈當自己的靠山,薑清源的腰板兒都硬了。一和薑珩的目光對視而上,他立刻齜牙咧嘴,凶相畢現。
“我……”薑珩下意識地向身後一地狼藉看去。
此時吳曈也看到了花房內的景象。
原本花團錦簇、綠意盎然的花房裡,嬌嫩的花瓣七零八落地灑落一地,精美的琺琅瓷東倒西歪被碰倒,最外層還被砸碎了幾隻,裡面的花葉露出根莖,滿地的陶瓷碎片、花瓣枝葉與泥土互相混合,東一塊西一塊地灑落在原木地板上。
吳曈閑時也喜歡在花房裡躺一躺,曬一曬太陽,享受一下閑適靜謐的午後。
對花房原來精致漂亮的模樣過於熟悉,所以知道現在的戰損風花房完全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吳曈:“……”
看看身旁滾了一身泥和花瓣的哈士奇,再看看從花房裡走出來,欲言又止的薑珩,吳曈什麽都懂了。
猝不及防被吳曈抓個正著,薑珩滿臉尷尬,正在絞盡腦汁地編想理由。
忽然聽吳曈怒不可遏叱罵道:“皮蛋,花房是不是你弄成這樣的!”
薑清源:“……”我靠,我這麽聰慧的大腦果然是遺傳我爸的,想問題就是快。
薑珩下意識攔了一下:“小曈,你先別急,花房沒關系的……”
“薑老師,您不用多說什麽,我都知道的。”
薑清源緊緊夾住尾巴:“……”
薑珩也愣了:“……”
不是吧,難倒剛才他們兩個在花房裡鬧騰的時候,都被吳曈看到了?
哈士奇被癡呆佔領高地的大腦總是有著能把人逼瘋的特殊能力,而且百試不厭,吳曈怒火攻心,蹲下身,揪著哈士奇的耳朵氣衝衝地教訓。
被揪住耳朵的薑清源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緊接著下一秒就聽到吳曈的怒吼。
“在屋子裡聽你叫得這麽慘,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麽!皮蛋你別想抵賴,花房變成這樣肯定是你下的手!這下可好,被薑老師逮到了吧?你被薑老師打死都是你活該,竟然還有臉叫成那樣?!”
薑珩:“……”
被薑珩打死都是活該的薑清源:“……”
說薑珩打哈士奇,只是吳曈的氣話。像薑老師這麽溫柔的人怎麽可能會打狗呢?
一定是薑老師目睹了哈士奇現場作案,試圖上前阻止他。結果哈士奇誤認為薑老師想要捉住自己,於是一邊叫喊一邊躲避,這才導致自己在屋裡聽到這麽淒慘的狗叫。
想想這個畫面,吳曈就被氣得血壓飆升,抬頭一看花房裡的淒慘景象,以及地上與泥沙混合在一起的珍貴的琺琅瓷碎片,嘴角忍不住一抽。
連忙向薑珩道歉:“薑老師,實在對不起,花房我會收拾乾淨恢復原樣的,皮蛋我也會教訓,以後不會再讓他進花房了,您不要生氣。”
父子二人已經被事情的走向看傻眼了。
薑珩順著吳曈的話意捋了捋思路,才發現他竟然想岔了,哭笑不得道:“小曈,你別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見受害者薑珩這麽退讓,吳曈心中愧疚更甚。
薑老師實在是一個好人,自己的花房被弄成了這樣,竟然還在為哈士奇說話,讓他先別急。
雖然吳曈對花卉沒有過多的研究,但也不難看出花房裡那些爭奇鬥豔的花朵之中,不乏名貴稀有的品種,卻被哈士奇摧毀成這樣……
如果花房換一個主人,如果哈士奇搗毀的是其他人的花房,吳曈覺得對方不把自己連人帶狗丟出去,起鍋燒油吃狗肉,都算是對方脾氣好。
他今天必須要給薑老師一個滿意的說法!
吳曈揪著哈士奇缺了一個角的耳朵:“今天你在一樓衛生間門口面壁思過一天,罰你晚上沒有晚飯吃!”
哈士奇委屈巴巴地嚶了一聲,吳曈堅決道:“沒有商量,現在就去罰站!!”
哈士奇耷拉著尾巴,悲傷地走了。
面對犯傻闖禍的哈士奇,再溫和的人也被變得鐵石心腸,吳曈被氣得肝疼。
但轉頭看向薑珩時,他又滿臉歉意道:“薑老師,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我保證!”
薑珩薄唇微張,抬頭望了望哈士奇失落的背影,最終沒能說什麽。
……他也實在無法編出像樣的理由來解釋花房變成這樣的原因。
抿了抿乾澀的唇,勉強幫兒子補救一下:“可能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來之前,他還安安靜靜待在花房裡,可能是我走近時把他嚇到了,他才會……”
“是這樣嗎?”吳曈將信將疑道。
薑珩點頭:“嗯,是這樣的。”
吳曈回眸瞥了一眼,哈士奇已經伶仃地踏上了別墅門口的大理石階,背影消失在了門內。
吳曈歎氣道:“但花房已經變成了這樣,罰還是要罰的,明天再補償他。”
局面已經成了這樣,薑珩也無奈,只能說:“花房我會找人整理,不關你和皮蛋的事,別再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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