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完後出了一身汗, 吳曈打開冰箱泡了一大杯薑珩儲存在冰箱裡的蜂蜜桔柚茶, 放了幾顆冰塊, 一飲而盡。
回到二樓,路過臥室時沒有進門,而是繼續往裡面走。
吳曈今天上午出門前洗了睡衣,現在還放在烘乾機裡沒有拿出來。
去洗衣房要路過薑珩所在的“主臥”。
別墅的隔音做得不錯, 但在悄寂無聲, 就連腳步也能蕩出回音的走廊裡, 一些細小的聲響格外惹人注目。
薑珩的臥室裡傳來淅瀝瀝的水流聲。
吳曈想和薑珩說,私教課已經結束,他可以去用健身房了。
但樓下沒有找到人,大概率是回臥室了,此時站在門口,聽到臥室裡傳來的動靜,吳曈將懸在門上作勢要敲門的手收了回去。
既然在洗漱了,那麽就不會再去健身了吧?
但吳曈又有些疑惑。
由於長期在劇組裡養成的習慣,薑老師是一個標準的夜貓子,這些天在家,經過吳曈的觀察,他似乎幾乎沒有在晚上十一點之前回過房間。
偶爾吳曈晚上渴了餓了出來覓食,還能聽到薑珩房間裡隱隱傳出的電影聲響,一看時間,凌晨兩點半。
……今晚薑老師是不是洗漱得格外早?
不過這個疑惑很快就被吳曈拋到了腦後。
薑珩什麽時候做什麽事全都是他的自由,他並沒有權力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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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吳曈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昨晚又熬夜研究劇本,現在困到眼睛都掙不開。在床頭櫃上胡亂摸索了一下,拿來手機接通:“您好?”
就連說話嗓音也含含糊糊的,沙啞中透著一絲軟意。
電話那頭的人被他的聲音攪得心頭一陣蕩漾,可現在不是胡亂臆想準老板娘的時候。
駱陽急切問道:“曈哥,老板有在你身邊嗎?”
緩衝了片刻,吳曈算是清醒了一些,聞言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十點出頭,是薑老師平時已經在公司裡上班的時間點。
但駱陽打電話,找自己問薑珩的去向?
薑老師還沒到公司嗎?
吳曈努力用還沒開機的混沌腦子思考了一下:“應該還在家裡吧?”
駱陽問:“可以幫我找一下老板嗎?我從九點多上班開始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他一個都沒接。”
“好,你稍等一下,我去他臥室看看。”
他臥室?駱陽一頭霧水問:“你們不是住一間嗎?”
“我為什麽會和薑老師住一間?”吳曈疑惑反問。
雙方都陷入了迷茫,但吳曈並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到心上。
下床找到拖鞋,打開房門,直奔對面薑珩的臥室。
“薑老師?”
吳曈喊了一聲,敲了敲薑珩的門,可裡面毫無反應。
又喊了幾聲,房門還是沒有人打開。
可能已經起床了,不在房間裡。吳曈打算去其他地方找找,然而剛轉身,他身後的門就立刻被打開了。
“找我有什麽咳咳咳咳咳……”
嗓音低沉,透著一股病態的沙啞,還沒說完話就劇烈地咳嗽,吳曈一驚,一回身就對上了門後薑珩慘白如紙的臉。
“薑老師,你怎麽了?!”吳曈大驚失色:“這……感冒不是都快好了嗎,怎麽又變嚴重了?”
而且比剛感冒那會兒看著更嚇人,面色慘若金紙,眉宇之間都透著揮散不去的病氣,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咳咳……我沒事。”薑珩強打著精神問,“昨晚有點著涼了,直到你敲門才醒——找我有什麽事嗎?”
吳曈將還在通話的手機遞給他,一邊偷覷薑珩病懨懨接電話的神色,一邊揣度薑珩再次發燒的原因。
他想起了昨晚健身房內,薑珩冒然闖入,離開前落在他身上驟然黯淡的幽長目光。
雖然那個目光駐留的時間很短,稍稍不留神就錯過了,但當時吳曈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門口的薑珩身上,他暴露在門板遮掩外的所有細微表情和動作都逃不過吳曈的眼睛。
他又回憶起了昨晚薑珩臥室內提前了三四個小時的水流聲。
以及,那天薑珩在他身側低語的——
【我沒有你想象得那麽十全十美,尋常alpha會是什麽樣,我也會是什麽樣,包括我的外形、我的生理構造,乃至於對心儀的omega無法遏製的心動。】
吳曈渾身驟然一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駱陽打電話來只不過見不到人有些著急,以為薑珩又趁他不在出去惹事搞么蛾子,讓他平白挨他姐的罵。
但聽到薑珩沙啞異常的聲音,他忽然什麽都明白了,問:“所以今天不來公司了嗎?”
“我休息一個上午,下午過去,年前公司還有一些事情沒忙完。”
薑珩說著話又低咳幾聲,一抬眼看到站在原地神遊的吳曈不知為何,白皙的臉忽然爬上雲霞一般的紅暈。
目光不經意間和薑珩撞上,還慌慌張張地錯開眼。
那本駱陽說了一聲“好”,便掛斷電話。
薑珩把手機還給吳曈,問:“怎麽了,臉突然這麽紅?”
“沒什麽……”吳曈用余光偷覷他,見薑珩的視線大大方方地落在自己臉上,又心虛地低下頭,“只是感覺地暖有點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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