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周身的氣壓也低到可怕,田湉感覺隨時都要窒息。
從在醫院門口見到他開始,他就一直這樣。戴著口罩,面色凝重,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如果不是認識他的邁巴赫,田湉差點認不出這人是誰。
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田湉心知肚明。
不過就是因為吳曈。
田湉握著的手機都快被她捏碎了。
珩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能不能先別急?
……至少別對著我急TvT。
我害怕TvT。
在電梯裡的短短幾十秒需要田湉一生來治愈。
電梯門終於打開,薑珩大跨步走出,田湉慌忙緊隨而上。
急診室門口站著幾個人,男女都有,薑珩快速掃了一眼,全都不認識。
他匆忙就要去另一個急診室,五米外的急診室門忽然打開了,醫生從裡面走出來。
“是吳曈家屬嗎?”
薑珩腳步一頓,在門口那幾個人為難搖頭之時匆忙趕來。
“我是。”
那幾人詫異地轉頭看向他。
薑珩統統沒有理會,他一路來得急切,口罩有點悶得慌,他隨手揭下來,臉上仿若覆著一層寒冷的冰霜。
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小曈怎麽了?”
“你是家屬?”醫生震驚地看著他,明顯認出了他是誰。
薑珩單薄的唇被他抿成了一條平直的線,顯然在壓抑著焦急。在他為數不多的耐心告罄的最後一秒,醫生終於收拾了難以置信的情緒,清了清嗓子。
“初步檢查下來,病人所有指標都正常,初步判斷,是因為精神極度緊張,引起植物神經功能紊亂導致的忽然昏迷。基本沒有大礙,清醒後再做一個檢查,沒問題就能出院了。”
聽到吳曈沒事,薑珩高懸的心勉強落地。
但他不解地將幾個字重複咀嚼:“精神極度緊張?為什麽會精神緊張?他是在哪裡出事的?把他送來醫院的人是誰?”
一連串問題砸過來,醫生被他的沉凝冷肅嚇得向後退了兩步。
“先生……”
身後忽然有人叫自己,薑珩放過瑟瑟發抖的可憐醫生,驀然看向身後。
是剛才就站在急診室門口的那三個陌生人。
他問:“是你們把吳曈送過來的?”
“是的……”其中一個看上去年紀最大,莫約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顫巍巍說,“吳曈先生在我們醫院治療期間突然昏迷,我們立刻停止治療,送到這裡……”
“你們醫院??”薑珩抬高了聲音,他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他為什麽會在你們醫院治療?”
中年男人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他竟然不知道吳曈生了什麽病,下意識地看向自己身後。
“是這樣的,薑先生。”
一個beta女人站出來,她長得十分面善,不過因為突發狀況,臉上不可避免地染上一層陰翳,可態度十分誠懇。
“我們來自貝恩心理診所,這二位是我們的所長和副所長,我是吳曈的主治醫生,吳曈在我們醫院接受的是alpha恐懼症矯正治療,他選擇的是暴露治療法,也就是直接接觸alpha信息素,一點點克服恐懼。”
“今天是吳曈的第三次治療,他向我提出訴求,希望能夠加快治療進程……”
聽到“心理診所”四個字時,薑珩便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緊接著beta女人又說出了“暴露治療法”,薑珩的心好像在一瞬間墜入了寒潭之中。
一陣冰冷的窒息感襲來,薑珩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吳曈去接受了心理治療,試圖治愈alpha恐懼症,而且選擇了暴露治療法?
這條軌跡毫無預兆地與前世重疊,殊途同歸。
而吳曈也又一次經歷了這種非常人能夠忍受的痛苦。
當beta女人說出“加快治療進程”,薑珩銳利的目光掃向她,近乎要將她生生活剖開。
“加快治療進程,是什麽意思?”
心理醫生說:“我們的治療都是循序漸進地讓有alpha恐懼症的omega適應不同濃度的仿alpha信息素,每次增加的信息素的濃度都遠遠低於病人所能承受的臨界線。”
“小曈提出的加快治療進程,就是將增加每次輸送給他的信息素濃度,雖然還在他的承受范圍之內,但很容易出現病人的劇烈反應……”
“那你還給他嘗試?!”薑珩死死盯著心理醫生,目光冷鷙,語氣陰寒,咄咄逼人。
“抱歉,我答應了……”心理醫生愧疚道。
“你……”
站在薑珩身後的田湉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也心知這是醫療事故導致吳曈現在躺在了急診室裡面。
薑珩的怒意仿佛凝結成了實質,眼見著他忽然怒不可遏地向前走了一步,田湉怕他怒極之下做出衝動的事情,連忙慌張攔住他。
“珩哥!珩哥這是醫院!”
心理醫生也匆匆解釋道:“在治療前我和吳曈反覆強調過這麽做的弊端,在治療過程中我也強調過多次感覺身體不適,及時按下警報鈴,我會立刻停止治療……可最後還是變成了這樣,薑先生,實在抱歉。”
副院長也惶惶不安說:“薑先生,我們及時檢查了吳曈的治療過程,向醫生所說的全部屬實,一切操作符合規范。監控中顯示吳先生在昏迷過去之前所有反應都正常,直到無法支撐時昏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