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江劍尊如何尊重那位早逝的滄瀾山道長,可今日一言一行,卻都與他背道而馳。”謝盈側目看他,似笑非笑,“這便是江劍尊所謂的天道麽?”
江獻垂落在袖中的手收緊,啞然:“人心又豈非自己可以掌控……”
只是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公子!”白允背著一個包袱,小跑到謝盈面前,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我……我是不是打擾公子與江劍尊說話了?”
“無妨。”謝盈注意到他背上的包袱,微微挑眉。
白允低下頭,抿唇道:“先前我的儲物戒是宗主從洛長老處得來的,如今真相大白,自然不能再用了。”
“其實儲物戒便罷了,主要是那枚松玉石,我經脈的傷一直靠它滋養,卻不小心被洛長老摔碎了……”
“松玉石而已。”謝盈垂眸,掃過他空蕩蕩的脖頸,“我會尋更好的給你。”
原劇情裡,主角受被宋吟時從魔界救走,並因為那張臉,宋吟時在洗心宗做客許久,逐漸被主角受天真爛漫的性格打動而不自知。
直到他偶然撞見炮灰攻與主角受親密,心中醋意爆發,便以為主角受重塑經脈為由將人帶離洗心宗,轉而去了妖界。
每逢祭月節,月華揮灑在妖界每一處角落,妖界陷入永夜,直到下一次月圓後,日光才會重新出現。
在此期間,寂月秘境也會在妖界最北的無垠深淵裡開啟,吸引三界修士進入秘境,尋找傳說中的月神淚。
傳聞只要將月神淚佩戴在身上,可使瀕死之人生機複蘇,重塑筋骨,乃是連天道都無法奈何的神物。
只是要尋月神淚,便要先尋到月神雕像,這麽多年來,從未有人尋到過。
但白允是主角受,只要他去,月神淚自會落在他手裡。
“我與白允還有要事,便不與劍尊閣下敘舊了。”謝盈朝江獻疏淡一笑,帶著白允轉身離開。
……
祭月節將近,妖界邊境人流格外大,來來往往既有妖魔兩族,也有修士。
謝盈敏銳察覺到,人群中隱藏著幾個大妖,目光來回巡視,似乎是在尋找什麽人。
鷹族的大妖皆是妖王親信,從來只聽妖王一人命令。
王尋烏在找誰?
謝盈隱約猜到什麽,眸光落在身側的少年身上,若有所思。
王尋烏將白允認作是他借屍還魂的概率有多大呢?
“公子,怎麽了?”白允眨了眨眼。
“無事。”謝盈笑了笑,“一路奔波,想必你也累了,先尋個客棧休息一日。”
白允一見他笑,小臉就忍不住紅了,“若說奔波,公子禦劍載我,才累呢。”
“話說回來,公子禦劍飛行,也是謝道長教的麽?”
“嗯。”謝盈道,“你若想學,我可以教你。”
交談間,兩人走進了一間客棧。
剛落座,左手邊的八仙桌上,兩隻八哥小妖喝酒喝大了些,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
“聽王宮近日出宮采買的妖侍說,大王近日派出鷹族的親信潛入三界,似乎在找人。”
“巧了,我也得了些消息。”其中一隻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據說是那位謝道長,死而複生了!”
“嘭——”一聲脆響,茶盞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抱……抱歉。”白允面色發白,蹲下身就要去撿地上的碎瓷片。
可他的目光卻未落在那幾片碎瓷上,而是怔怔望著謝盈眸底疏離的光影。
他甚至不可控制地開始懷疑,公子真的愛那個謝盈麽?
若是愛,怎會在聽見那個人的名字時,如此無動於衷呢?
他永遠摸不透眼前的青年,甚至對自己那一瞬因謝盈回來搶走公子而生起的恐懼感到可笑。
“哎喲,客官您別動,讓小的來就好。”小二率先一步蹲下身搶過瓷片,抬頭笑了笑,卻又在瞥見白允的臉時,愣了一下。
但小二也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熟絡的笑容。
“兩位也是去無垠深淵的吧?”小二一邊拾碎瓷片,一邊道,“距離寂月秘境開啟只有一日時間,要去的話可得快些了。”
“估摸著這個時候,深淵底怕是已經擠滿了修士。”
謝盈從袖中摸出三兩碎銀,放在桌上,“我朋友失手打碎茶盞,還請見諒。”
可一個茶盞,哪裡需要這麽多銀子。
小二笑眯眯將銀子塞進腰帶裡,“哪裡哪裡,為客官辦事,是咱們應該做的。”
繼而話鋒一轉,“不過二位若是要繼續往北,還是多添幾件衣裳和禦寒的法器才好。”
“雖說妖界因朱雀真火的緣故,遠比其余兩界要熱,但三日後便是永夜,月華更是極寒,便是元嬰期的修士,也不一定扛得住啊。”
正說著,左手邊的鄰桌上便傳來醉醺醺的聲音。
“說起這月華,我可聽說,其實最初是天道對月神的懲罰。”
白允已緩過神,聞言不禁好奇,“懲罰?”
八哥小妖斜睨了他一眼,輕哼道:“傳聞月神當初是因心生逆反之心,不服天道,篡改命書,才被打散了神格,而這月華之力,便是神格散盡時落下妖界的。”
“那時恰逢妖王殿下的朱雀真火失控,蔓延整個妖界,就連相鄰的魔界都被殃及,所有妖靈皆在火中煎烤,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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