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宿主心情似乎不錯,看來是搞定主角受了?”
“嗯,雖然遇上了點小麻煩,但大抵不差。”謝盈脫下染血的外衫,垂眸凝視手臂處的抓傷,突然笑了。
“與狐謀皮這種事,誰信誰蠢。”
妖界被狡猾的狐狸把持,於他的主線任務一點好處沒有,處處是掣肘,處處要提防。
乾脆除了,一了百了。
畢竟,狗可比狐狸聽話多了。
系統鴨雲裡霧裡,並不懂他此話何意,但不妨它知道,肯定又是誰得罪宿主,被算計了。
系統鴨偷瞄了眼謝盈唇邊勾起的笑意,抖了抖鴨身。
實在可怕。
重傷愈合的過程需耗費諸多心神,謝盈服下了幾顆療愈的藥,打坐兩個時辰將藥效運輸到全身經脈各處後,倦怠睡去。
睡夢中,他總隱約覺出一股冰冷的氣息將他包裹住。
但這氣息雖冷,卻不刺骨,反而在鑽入他四肢時,還十分柔和地撫摸過他每一處受傷的經脈與肺腑。
次日睜眼醒來時,廂房裡空蕩蕩的並無旁人,好似真的只是一個奇怪的夢而已。
第68章 一箭射中他的心
“宿主,你醒了?”系統鴨趴在榻邊,伸長脖子看他,“傷勢好些了麽?”
謝盈沒搭理它,將鑽進他衣衫裡的小狗攆出來,隨手丟到床尾。
小狗被迫打了幾個滾,可憐兮兮地嗚咽一聲。
系統鴨翻了個白眼。
謝盈抬手欲掀開床幔,忽而頓住。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寬大的衣袖自手臂滑落至臂彎,雪白的一節小臂上,那道猙獰的抓痕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淡到幾乎瞧不見,卻還是被他瞧見的,淺粉色的吻痕。
再聯想到昨夜混亂的夢。
謝盈閉了閉眼,再次睜眼,那個吻痕似乎又淡了些,卻仍舊在。
無情道,都這樣?
罷了,反正只要不偷偷生出什麽情骨來,有用處的東西,他也懶得計較。
謝盈下榻,喚來小二要了一桶熱水,沐浴更衣後,戴上帷帽,走出廂房。
“宿主不多養傷幾日嗎?”系統鴨疑惑問。
“本來是有這個打算的。”謝盈走下一樓,在大堂角落裡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不過此刻沒有必要了。”
小狗和系統鴨一左一右趴在桌案兩邊,周圍時不時有人好奇地望這裡看一眼,又古怪地收回目光。
養狗便罷了,頭一次見到在外面闖蕩,還帶著鴨子的。
謝盈習慣地點了一壺茶,一邊喝茶,一邊聽耳邊閑談。
只是想聽的王宮消息沒聽到,倒是聽了一則謠傳。
“聽說無念海那邊突然休戰了,大王急匆匆回宮了,知道因為什麽嗎?”
“還能是什麽,左不過是王宮有要緊事唄。”
“非也非也。”
“據王宮傳來的消息,大王是因為藏在宮裡的寵妃與人私奔才著急忙慌跑回來的。”
“啊?可是咱們大王如此威武,身負朱雀血脈,天生便可令萬妖臣服,這寵妃未免太不識好歹!”
“而且大王不是喜歡那位謝道長麽?從未聽過有什麽寵妃,一聽便是誆人的!”
“妖族的王,有心上人是一回事,有寵妃又是另一回事了。那寵妃偷偷摸摸的藏著,大家都沒聽說過,就是不想被謝道長發現呢!”
“那她為何私奔?”
“唉,聽說是因為——大王不行!”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有人滿臉不信,有人笑罵。
謝盈帷帽下的眸子裡浮起無奈。
看來是打聽不到什麽消息了,還是入夜後親自去王宮打探一回為妙。
不比魔界沒有白天,妖界哪怕是入了夜,天際奇異的顏色都會將夜幕侵佔,如同沒有黑夜。
王宮的屋簷在這樣的奇異光芒下,反射著幽暗的光。
謝盈站在一棵合歡樹的樹杈上,借著枝葉遮擋,觀察宮道上巡邏的守衛。
似乎比以往嚴峻許多,就連偶然路過的妖族侍從,都是行色匆匆,不苟言笑。
更奇怪的是,整座王宮,都沒有一隻狐妖。
謝盈腳尖輕點,如一片落葉,無聲無息飄過一處院牆。
剛落地,便迎面撞上在庭院裡發呆的白允,謝盈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
“是我。”謝盈低聲說完,松開了手。
“公子?”白允急切道,“你昨日才受了傷,怎麽現在就來了?萬一那妖王發覺,肯定不會放過你離開!”
“我無事。”謝盈淡笑。
白允還想說什麽,目光突然捕捉到他袖口處一閃而過的淡粉色。
那是……一個吻痕?
傳聞三界有一種通用的功法,叫做雙修,可治百病。
“宮中似有大變?”謝盈沒在意他突然的沉默。
“嗯。”白允有些心不在焉,余光一直往他手臂上瞟,“塗山丹被妖王禁足,狐族都被禁止入宮了。好像是因為……公子的事。”
說著,忽而話鋒一轉,“公子的傷,是自己好的麽?”
“為何這樣問?”謝盈失笑,“難不成還有神仙偷偷給我療傷不成?”
白允抿唇:“我瞧公子手臂上好像有什麽東西。”
謝盈挑眉,順著他目光望去,心中了然。
“被狗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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