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獻沉默幾息,將左手食指上的儲物戒脫下,平放於掌心上,遞至謝盈面前。
“此戒中尚余的靈丹、符籙和法器,足以保閣下在青雲大比時無虞。”江獻頓了頓,道,“我身上,暫且只有這些。”
“我看未必。”謝盈意味不明道,“閣下腰間,不是還多了一把劍麽?”
“劍已有主,無法割愛。”江獻淡聲道。
“既然有主,又為何會在閣下手裡?”
江獻微微偏頭,白綢後的眼睛,好似朝他這邊看來,“因為有人弄丟了自己的劍,需等他回來相認。”
【言多必失,不就一碗冰粉麽?打發了他好脫身啊!】
謝盈抬眸看了眼已然走遠的洗心宗眾人,輕歎一聲,將手中盛著冰粉的半截竹筒放置於江獻掌心,竹筒底部正好壓住那枚碧綠色的玉戒。
“我是個俗人,口腹之欲於我而言無價可沽,便不收閣下這樣貴重的報酬了。”謝盈收回手,笑吟吟道,“告辭。”
【不對勁。】
謝盈轉身繼續朝前走去,聞言挑眉,“怎麽?”
【幾個主角攻多多少少都有潔癖,尤其是江獻,原劇情裡就連觸碰主角受都要帶手套,直到主角受攻下他的心才成功扒了他的手套。】
【結果他剛剛不僅搭了你的肩,還要吃你吃過的冰粉……一個炮灰路人吃過的東西啊!】
謝盈回想片刻,“我吃過麽?”
【宿主你自己的習慣都忘了麽?每次江獻下山給你買紅糖冰粉,你都是先嘗一口才看得到人的!】
“誰說他要過去就一定會吃?”謝盈不置可否,“或許只是偶爾追憶下故人,過後便倒河裡了。”
“這只是主角攻的設定罷了。”
【好吧,但我還是覺得奇怪,宿主進入滄瀾劍宗後,還是避著以前的熟人點吧,尤其是江獻。】
系統似乎越發囉嗦了。
謝盈失笑:“世人皆注重皮相,即便是修士都無法免俗,若說洛長寧與謝盈是同一人,旁人也只會笑我異想天開癡心妄想。”
【話雖如此,一切謹慎為妙。】
……
滄瀾山,問劍台。
“誒,掌門已在這桃樹下一言不發坐了一個時辰了,李師兄他們都不敢來問劍台練劍了……”一個弟子一邊掃著落葉一邊嘀咕,時不時偷瞄一眼桃樹下的黑色身影,“石桌上那碗紅糖冰粉都快結冰了,已經是這個月第十七碗了!師兄你說,掌門不吃,為何不丟了?”
他身側的師兄面色淡淡,“大概是因為——喜歡吃的那個人,還沒回來罷了。”
第7章 魔尊來搶人了
“嗯,這個我知道,師兄說的是那位謝師叔。”那弟子小聲嘀咕著,“昨日聽宗門大殿值班的一位師兄說了我才知道,謝師叔走了這些年,紫微峰上的院子卻每隔三日都有人打掃,還都是那幾位長老輪著來,就連內門弟子和大師兄都不能隨意進入呢。”
“誒,掌門也會去打掃麽?”
另一人道:“掌門閉關這五百年,可不是在自己的洞府閉關。”
“不在自己的洞府,難不成——”
“知道就行了,別到處說。”
“在滄瀾山,要是念謝師叔的稱謂念多了,是會被掌門感應到的。”
“那剛剛我們豈不是……”
話未說完,方才還在桃花樹下枯坐的人,已佇立在二人面前。
“掌……掌門。”兩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冷顫。
江獻淡聲:“青雲大比接待仙門百家的事,是誰在管?”
“是張長老。”
江獻聞言,指尖捏了個訣,一道蒼老的聲音便從他指尖的金光裡傳來。
“掌門可有事交代?”
“來青雲大比的修士,無論宗門大小,統一安置房間。”
“可是參賽修士眾多,客房恐怕不夠,除卻四大仙門的弟子,其余門派已讓他們在山下落腳。”
能被公認為四大仙門的門派,皆在某一道上有著不俗的造詣,譬如滄瀾劍宗修劍道,無雙殿煉器,長山門修符道、以及丹雲宗醫道。
“後山二峰庭院空置已久,騰出來。”江獻語調平淡,卻不容置疑。
“掌門既如此說,老夫定盡力去做。”
江獻掐滅了訣,兀自禦劍遠去,兩個被無視的弟子終於松了口氣。
“趁掌門離開,把問劍台上的落葉也掃乾淨了才好。”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問劍台,卻見石桌上那碗紅糖冰粉,已只剩下一個空碗。
……
青雲大比一共分為兩場。
第一場為秘境試煉,意在煉心。
第二場方為擂台對決。
此時秘境尚未開啟,但秘境外已經站滿了等待的修士。
而謝盈,雖身為長老本不必參賽,也必須遵從人設,替沈自如保護好白允。
沒了沈自如在場,白允也不再裝作病弱的模樣。
“洛長老,若是你身為長老還贏不了這些弟子,洗心宗的臉面怕是就要被你丟盡了,屆時自如哥哥會不會更厭惡你呢?”白允湊到他耳邊得意道。
謝盈笑了笑:“宗主都不怕,我怕什麽?”
“白公子也是洗心宗的人,只能讓你與我一起丟臉了。”
“你——”白允未曾想他這般還能氣定神閑,倒是自己先被氣著了,“你不過是個金丹期,有何可得意的?空有個長老身份,修為還比不得四大仙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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