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是想去哪?”聞人渡從台階上走下,停在他面前。
“白公子既已離開,奴自然要回去打掃好宮殿了。”探究的目光難以忽視,謝盈仍舊面不改色道。
“魔宮裡從不缺一個打掃的魔侍。”聞人渡垂眸,緊緊盯著他淡然的眉眼,“但本座身邊,還缺一個會擋酒的。”
“尊上說笑了。”謝盈抬眸,忽而一笑,“整個魔界,誰敢逼尊上喝酒呢?”
“魔宮裡是不缺奴這樣一個只會打掃的魔侍,可尊上若缺人擋酒,滿殿魔將魔兵,誰比奴更有資格。”
聞人渡盯著他看了半晌,也笑了,周身的壓迫感被盡數收走,極具少年氣地眨了眨眼,“說了這麽久,本座還不知道你的名諱呢。”
“奴名謝綠。”謝盈道。
【宿主,這名字一聽就是假的!還不如叫謝紅呢!】
“……”
聞人渡不置可否,挑眉道:“你姓謝?”
“是。”謝盈淡聲,“凡間再貴的姓,在尊上的魔宮裡也不足為奇。”
“本座的心上人,也姓謝。”聞人渡低頭,馬尾隨之蹭過謝盈的肩頭,“所以早就下過令,魔宮裡,誰也不準姓謝。”
【他還說別人欺負他,結果自己在宮裡搞姓氏霸凌!】
“奴失言,其實奴不姓謝。”謝盈微笑,“尊上叫奴小綠便可。”
“你不用改。”聞人渡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揚聲道,“齊邢。”
“尊上,屬下在。”一名魔將出列。
“帶他去本座的寢殿。”
齊邢神色複雜地應了聲。
尊上這又是玩哪出?
“在寢殿等我回來。”聞人渡不知為何沒再用本座作為自稱,垂眸凝視謝盈,眼底神色不清,“以後你就在寢殿侍弄花草,打掃的瑣事,不必再做。”
齊邢摸不著頭腦,插進話頭,“尊上,魔宮裡沒有花草啊?那棵合歡樹是假的,尊上您忘了?”
“……”右護法扶額,上前把他拉了下來,壓低聲音,沒好氣道,“你是不是蠢?尊上能不知道有沒有?尊上都說有你還說沒有?你腦子是被謝道長打壞了五百年還沒好嗎?”
【宿主,那棵樹居然是假的,聞人渡之前居然敢騙你!】系統氣呼呼道。
謝盈保持淡笑,看了眼聞人渡不虞的神色,沒說話。
那時他身負重傷被聞人渡帶回魔宮,聞人渡日日以合歡樹難養為由纏著他,又是裝可憐又是賣孤兒人設,讓他教會如何養樹再離開。
殿前那棵合歡樹,他日日澆水,原來竟是假的。
就猶如他與主角攻們所謂的緣分,也不過是活在主角受主線裡的虛幻背景,一旦深究,便散了。
“奴先告退。”謝盈轉身,這一次聞人渡沒再阻攔,他順利離開大殿,由那位魔將帶領去往魔尊的寢殿。
一路上,這位魔將來來回回轉頭看了他不下十次。
“齊大人,奴臉上是有什麽東西麽?”謝盈無奈。
“就是覺得稀罕。”齊邢咂摸著道,“你可是尊上帶回寢殿的第一個男人!”
謝盈:“……”
系統欲哭無淚:【這話原本是對主角受說的。】
“話說回來,我還以為尊上定會留下那位白公子呢。”齊邢搖搖頭,眸中浮起追憶之色,“畢竟有五分相似,已是絕色了。”
“大人的意思是——”謝盈面露疑惑,“尊上有眼無珠?”
“哎喲!”齊邢急得上前就要捂他的嘴,又不知為何不太敢,“這話你可別瞎說,我可沒有這意思!”
【五百年了,齊邢的腦子都沒有長出來。】
“他是聞人渡麾下最鋒利的刃,不需要長腦子。”謝盈意味深長道,“長了腦子,可就要遭人記恨了。”
“誒……”齊邢的目光在掠過謝盈的眼睛時忽而頓住,撓了撓後腦杓,下意識道,“不過你,明明不像謝道長,往這一站卻熟悉的很……。”
“難怪尊上會把你留下來。”
第26章 魔血很髒,怎麽都洗不乾淨的
“好了,這裡就是尊上的寢殿了。”齊邢在殿門處停下,轉身道,“我不方便進去,你自己進去等便是。”
“多謝大人。”
齊邢想了想,“門口那棵合歡樹,記得澆水,免得尊上責備。”
按理來說,魔族天性慕強,而只有無法修煉的魔族才會去做魔侍,他們最瞧不上這樣低等的魔族。
但是不知為何,齊邢一見到這位名叫謝綠的魔侍,腦後被那位謝道長一劍劈出來的舊傷就開始隱隱作痛。
一隱隱作痛,他就心頭髮涼,忍不住多囑咐幾句。
謝盈目送他離開,推門踏入殿中。
【宿主,聞人渡居然騙你,你都不生氣啊?】
“他的性子又不是第一天才這樣,十句話九句都藏著心眼,否則也不會讓仙門百家恨得咬牙切齒。”
謝盈環顧四周,走到一個燭台前,用燃燒的符籙點燃,昏沉的寢殿終於得以看清。
“既然早知他性子,又何必為意料之中的事多費心思。”
“說到底,本就無關痛癢。”
若非今日齊邢提起,他早已忘了魔界還有這麽一棵合歡樹。
【宿主……他故意把你留下,是不是懷疑你的身份了?】
“懷疑又如何,只要他不知道我是洛長寧,就永遠找不到我頭上。”謝盈指尖掐訣,一個泛著微光的傳送陣出現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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