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宿主完全沒有必要做這些無所謂的事,宿主,你從前從來不會在意旁人生死。】
“你知道的,我雖然不在意,但至少我有原則。”謝盈意味不明輕笑,“如果我要殺一個人,若找不出他罪無可赦的證據,怎麽忍心下死手呢?”
他對沈自如,耐心已經見底。
完美扮演一個人設有兩個選擇,要麽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就是洛長寧,要麽,讓了解洛長寧的相關角色永遠閉上嘴。
謝盈耐心時願意嘗試第一種,但他鮮少願意在這樣的事上浪費心思,往往最後都會選擇第二種。
他希望,沈自如能永遠閉上嘴,不要再妨礙他推動主線。
【宿主,主動殺人,哪怕事出有因,也會加重罪孽。】
“有無罪孽,旁人說了不算。”謝盈轉身走下山去,“你說的,也不算。”
……
白允回洗心宗的前一日,謝盈終於以洛長寧的身份在半路現身。
“多謝秋殿主一路護送,白公子交給我便好。”謝盈溫聲道。
“不必。”秋無際淡淡看他一眼,重新掀開車簾坐回去,“我正好與你們宗主有要事相商,要在洗心宗暫住,你我同路。”
秋無際並未邀請他上馬車,謝盈自然不會自討無趣,轉身要走,卻被白允喚住。
“洛長老且慢。”
謝盈扭頭,只見白允挑起車簾,露出一張病弱清秀的臉。
“此處距離洗心宗尚遠,洛長老不如與我們同路。”白允朝他笑了笑,繼而往車簾裡看了一眼,臉頰瞬間染上緋色,“你若肯,我自會與秋殿主說一聲,讓你同行。”
謝盈還未說話,馬車裡便傳來秋無際不耐煩的聲音。
“你若想與他同路,自行下馬車便是,真當我的馬車是你炫耀的工具不成?”
秋無際說得毫不留情,但他如今的地位就連江獻照樣冷嘲熱諷,自然沒有必要去顧及一個白允的感受。
此前白跑一趟本就心煩,洗心宗的事,他根本就不想管。
可當時在魔宮中,他為了和江獻較量,還是順便將人帶了出來。
人人皆說他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可是在無雙殿,師尊那麽多弟子,永遠只是冷眼看他們明爭暗鬥,若無點心機手段,他根本坐不穩少主之位直至繼任殿主。
再加上被那人屢次戲弄欺騙,他還不至於連白允那點心思都看不出來。
洗心宗廣為流傳的竹馬情誼,也不過如此。
“秋殿主,我並非此意……”白允咬住下唇,面色霎時蒼白,指尖因為難堪,攥緊了車簾邊沿。
“孟拂。”秋無際閉眼,曲起指節敲了敲扶手。
一直充當馬夫沉默旁觀的無雙殿長老站起身,看向白允,面無表情道:“白公子,請下馬車。”
謝盈站在馬車旁,將白允的臉色盡收眼底,上前道:“白公子,宗主已命我備好馬車,雖然比不得秋殿主的飛馬一日千裡,也能在明日趕回洗心宗。”
白允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甘地下了馬車。
飛馬拖拽著那頂奢華無比的馬車,轉眼間消失在天際。
“洛長寧!你別以為這樣,秋殿主就會被你挑撥。”白允依依不舍收回模樣,轉頭看向謝盈時,又帶上了以往的鄙夷。
謝盈挑眉:“我不懂白公子的意思。”
“你故意用自如哥哥的名義來此攔路,不就是想提醒秋殿主我與自如哥哥的竹馬情誼嗎?”白允越說,越覺得委屈和氣憤,“若不是你,秋殿主也不會讓我下來!”
“嗯,你說的有理。”謝盈輕笑,上前一步,低頭俯視他的眼睛,“所以……如果你想同時吊著兩個或者更多的男人,就應該學會,如何不讓他們發覺彼此的存在,而不是得意忘形,提前炫耀自己的戰果。”
“你……”白允被他的眼睛看得愣住,總覺得哪裡熟悉,待回過神,謝盈已經笑著退開,他愈發氣得說不出話。
洛長寧,也敢嘲笑他?
“我是真心在勸你。”謝盈笑吟吟道,“若有虛言,全族死於暴亂。”
白允像是聽見什麽笑話,忍不住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全族?你的全族,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經死光了,若不是當初你躲在暗道裡僥幸逃過一劫——”
白允意識到自己失言,驀地住了嘴。
“你為何會知曉,我當初是躲在暗道裡逃走的?”謝盈臉上笑意仍在,只是眼神瞬息銳利起來。
第32章 光陰釀酒
“我……”白允眸光微閃,又反應過來自己被一個洗心宗最無人在意的長老如此逼問,驀地冷哼一聲,“這還用想麽?若不是有地道,你如何能逃出洛家,又如何能在路上遇到自如哥哥被他所救?”
謝盈笑了,“白公子說的是。”
他上前掀開車簾,轉頭看向白允,微笑道:“白公子快些上來吧,宗主還在等你回去。”
白允面色不太好,憋著氣鑽進了馬車。
不知為何,自從這個洛長寧從丹雲宗回來,似乎不論做什麽都無法再如從前那般,在這個人臉上看見任何挫敗落寞的情緒。
最後氣到的,只有白允自己。
……
次日黃昏,初雪將停,謝盈接著人終於抵達洗心宗。
許是秋無際提前抵達的緣故,洗心宗內不似往日那般松散,來往弟子皆神情肅穆,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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