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這些事左右無什麽意思,不如將剛剛那人所說試練一遍。
陣法之道,果然有趣至極。
他盡量忽略掉心底異樣的感受,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等沈聞辭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路的盡頭,樹後才繞出一個一身黑衣的影子。
謝榮佩著一個玄黑的銀質面具,從額頭至鼻尖,露出的雙眼是不曾展現於人前的狠戾,不論是誰也無法將這個人與溫潤如玉的謝榮聯系在一起。
他看了沈聞辭的背影半晌,冷冷哼了一聲,才轉身往江言所在的地方走去。
洞府門口設有禁製。不過因為早些時候說了謝榮可以前來,這禁製對謝榮自是無效。
他信步進入洞府,江言背對著他,正百無聊賴地發呆。聽見腳步聲,轉頭挑眉道:“怎麽突然走了……”
他的聲音頓住,雙眼微眯,有些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個黑衣面具人。
謝榮的心卻滯了滯。
他唯二兩次見到的江言都是這樣的孤戾強大,即使跪在地上,眼神裡也絲毫沒有落人一等。反倒是有幾分漫不經心,似乎無論如何也無法靠近。
可此時的江言充滿力量感的肢體卻被幾根長長的金質鎖鏈困住,就好像可以……為所欲為。
而他望過來含著點點笑意的眉眼,許是因為晃動的火燭,平日裡冷冽的眉眼也添幾分溫柔,挑眉的動作在他的臉上也顯得如此蠱惑人心,待發現認錯人之後卻迅速恢復了警惕,竟讓謝榮有些莫名的不爽。
不是對江言,而是對沈聞辭。
謝榮又冷哼一聲,走到江言跟前。
“你是想知道韓昀的消息?”江言抬眸看他。
估計是那個什麽謝盟主派來的人。
謝榮勾起嘴角,“不不不,”他蹲下身子,與江言的視線齊平。“比起殺他,我對你,更感興趣。”
今早未能殺了韓昀,他們就已然毫無機會了。這點正道諸人都心知肚明。他所謂的有問題要問,也不過是自己的一點私心而已。
他看著江言始終自若的臉上終於閃過一絲錯愕,微眯雙眸,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似乎心情不錯。
下一刻,他冷不防掐住江言的脖子,漸漸收緊,看著江言因為窒息而慢慢地眼角泛紅,只是面上依舊的雲淡風輕,仿佛馬上要命喪黃泉之人與自己毫無乾系。
他突然有一種衝動,想在這張臉上看到更多的表情。
謝榮像一個找到心愛的玩具的孩子,臉上的笑意愈加大了幾分。
……
饒是江言,也沒有想到事情為什麽會進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他微仰著頭,汗水打濕了額前的碎發,一向是冷靜的雙眸此刻卻蒙上一層水汽,裡面是星星點點的情欲。
謝榮將頭埋在下面,面具下的唇色此刻殷紅無比。銀質的面具徒增一份神秘感,配著他此刻的動作……
很有視覺衝擊力。
他的動作很生疏,但勝在賣力。江言忍不住將指尖插入他發間,唇際泄露出一點顫抖的喘息。
感覺到江言的動作,謝榮抬起頭看他,舌頭還在唇邊舔了一圈,眼神裡有很強烈的勢在必得的意味。
江言一梗,盡量偏開視線不與他有直接的眼神接觸。
謝榮悶笑一聲,“怎麽,不敢看我?”
江言還真不太敢看他。
“你究竟想要……”
聲音猛地一頓,江言插在謝榮發間的指尖反射性地微微用力。他瞥了謝榮一眼,謝榮立刻回以無辜的眼神。
江言平複了一下呼吸,覺得不能繼續這樣下去,於是換了個毫不相乾的話題。
“我餓了。”
“你尚未辟谷?”
謝榮看著江言的眼神有些驚訝,畢竟修煉之人的第一門功課便是辟谷。他也已經許多年未曾碰過凡人的食物了。
江言默不作聲。
謝榮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他往後坐了一些,仰頭看著江言。
“我幫你,有什麽好處?”
“我可以告訴你韓昀在哪。”
謝榮輕笑一聲,不置可否。他從上到下慢慢地看了江言一遍,像是在思考眼前的人還有什麽利用價值,眼神直白的露骨。
可以利用的很多。比如他跟韓昀究竟有什麽交情,比如他的陣法是什麽來路,比如……某些不必說出口的要求。
但最後,他鬼使神差就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這麽多天的追捕,他追蹤到江言的許多假名字。什麽張聞,王楚,金又聲……每天至少一換。
江言毫不猶豫道:“燕江,燕子的燕,江水的江。”
謝榮將這名字在唇齒間吟誦了幾遍,明明很正常的名字硬生生被他讀出了糾纏的意味。
“好,阿江,”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你想吃什麽?”
江言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前幾天在城裡看到過什麽美食。
“一份酒蒸羊,再一壺溫熱的酒,也可帶些點心。”
謝榮一一記下了,笑道:“等我片刻。”
所謂的片刻確實極快,一刻鍾後謝榮就再度出現在江言面前。
江言挑眉看他帶來的東西:看著就酸不拉幾的半青不熟的果子,一杯普通的溫水。
江言:……
他的神色裡不可控制地泄露出幾分嫌棄。
謝榮:“方才才想起我平日裡不帶凡人錢財出門,所以……”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