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殺人如麻……”
“殺人如麻心狠手辣?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實際上是系統告訴他的,因為世界支柱不可能是個十惡不赦之人。
韓昀又是一怔。
看著他的這雙眼睛依舊疏離,或許深處還藏著不易發現的冷漠,但韓昀就是想相信他說的話。
他想,他現在的狀態有點奇怪。心臟像沒了秩序一般胡亂跳動,他疑心下一刻就將跳出來。
這樣不行,他還有理智冷靜地想。
此人滿嘴謊言,來歷不知,不可輕信。
一開始只是想逼他出手而已,他不該陷得太深。
是時候將給正道一點線索了,讓這群無用的東西盡快找到他們。
——
江言知道他們藏不了多久,只是多拖延一點時間等韓昀內力恢復。
然而沒想到會這麽快。
“你的內力當真尚未恢復?”
江言的劍已出鞘,警惕地看著周圍的動靜。
“還差片刻。”韓昀垂眸避開江言的視線。
自己內力已然恢復,若是有什麽事,他自然能護他周全。
“先站在這個圈裡面,”江言右手執劍,左手飛快咬破指尖,在提前就布置好的小陣法裡滴入一滴血。
韓昀眯眼細細看著,內力的恢復讓他對周圍的感知更加敏銳。先前擺陣的時候他就有所感覺,因為房間裡一些物品擺放位置的變動,整個房間的氣似乎有了新的流向。而這些流向都無一例外繞過了自己所在的圈。
隨著江言指尖血液的流入,整個陣法似乎有了靈魂,那種感覺更加強烈了一些。
韓昀一時看入了神。
“好了,現在外面看不見你,但你可以如常的看見外面。不過你暫時出不去,這個陣法五日內自動會解開,”江言頓了頓,“五日,你的內力總該恢復了吧。”
韓昀像剛從夢中驚醒,心中莫名一悸,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暗中捉住了心臟。
“等等!”
但陣法的阻隔已經讓江言聽不見韓昀的聲音了。他走至窗邊,看著樓下的正道眾人持劍便要上樓,無關人等早已離場,只聽得急切的腳步聲。
江言最後看了眼韓昀的方向,確定外面看不出分毫端倪,這才信步走至門前。
正道弟子們顯然已到了門外,江言甚至能聽清門外微弱的喘息。
這偷襲也太不專業了。
江言無奈地搖頭,直截了當打開房門。
門外的小弟子看著突然從裡面打開的房門,一臉沒料到的模樣,傻傻地看著江言的側臉。
另一邊一個年齡微長的修道者很快反應過來,立刻拔劍就要襲擊。
“等一下。”
江言偏頭利落地躲過這一劍,劍尖隻削落了幾根發絲。
他將手中的劍隨意地丟在身前,迎著眾人迷惑的眼神,很乾脆的雙膝跪在了地上,順帶將手抱在腦後。
自己的武力在此受限,正道的人卻已經吸取了教訓,不會如此大意。反正是打不過,何必多一場惡戰。
“我打不過,”他誠實道,“韓昀的所在我也確實不知,但其他我一定知無不言。”
眾人:……
說好的要打一場惡戰呢?
剛剛商量的出其不意偷襲計策好像是一個笑話。
樓下的眾人們喧嘩聲一片,似乎是在商討該如何對他,又似乎是在緊張可能躲在暗處的魔尊韓昀。
為首的老道盡量保持一幅高深莫測的模樣,“這魔頭走狗的話定不可信,道友們還是小心警惕為上。”
話落,他看一眼江言,猶豫道,“至於此人,先關在浮屠塔,再聽候……”
“不必。”
很冷的聲音,讓人想到昆侖山巔終年不化的冰雪,有著碎玉般的質感。
聽這聲音,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了。老道訕笑一聲,回頭看去。
江言也抬眸看來人。
一頭如雪的白發,永遠無悲無喜的雙眸,俊美的眉眼裡始終含著冰霜,正正撞上江言的眼睛。
但只是在空中輕輕地交匯,沈聞辭很快便移開視線,不再看他,轉而對著眾人。
“他上次已用陣法困住諸位,隻消片刻便可殺個乾淨。但他並未如此,既未傷人,何須去浮屠塔?”
許久未聽過歸墟尊者說過這麽多話,眾人都作恭敬狀認真聽著。
“不妨由本尊帶他回歸墟山,本尊自會探查他的心性。”
老道眼中滿是為難,“可是,韓……”
“怎麽,你有話要說。”
沈聞辭冷冷看那老道一眼。
聽這話風,眾人哪敢說不,忙點頭應了。只是心中不免惴惴,等會謝盟主到了,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正想著,人就出現了。
樓下眾弟子紛紛往兩邊讓,中間空出一人的走道。謝榮掛著溫潤如玉的淺笑,不急不緩地信步上前,道:“尊者何時對這些瑣事感興趣了?不是謝某小氣,不肯相讓,實在是因為此人或許知道韓昀所在,我有些問題要問。”
沈聞辭掃都沒掃他一眼,徑直走到江言面前。
謝榮眼底閃過一絲戾氣,但很快消失不見,又變成光風霽月的謝盟主。
“既然尊者執意要帶他去歸墟,那便去吧。只是謝某畢竟還有些問題,到時可能多來尊者洞府叨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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