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明經》是護國三大聖經之一,因念誦抄寫此經,可得四大天王保佑,積攢福德庇護國家,故每次都由皇帝或后宮妃嬪抄寫,在祭祀當日燒經祈福。”祝聞竹眉心微皺,語氣也正經了起來,“子闕,你抄寫這個未免逾矩了,回頭又要被群臣參奏。”
他這話問得大有來意,表面上是勸諫,實際上是試探穆山顯的態度。
《金光明經》一般都由皇室宗親抄寫,只是這些年來景國一直動蕩不安,所以才有了這麽個說法,由皇帝抄寫更顯誠意。
但從來沒說陛下抄得,宸王就抄不得了。
“你想多了。”穆山顯平靜道,“陛下不得空,所以才讓我代為抄寫,這件事旁人都不知曉,你也不要往外傳。”
“代為抄寫?都不知曉??”祝聞竹一聽就炸了,“什麽意思,他這是知道自己才不配位,不得上天庇護,所以特意讓你來抄寫,好冒領功勞??”
這話說得氣憤,就差把“狗皇帝”三個字擺在臉上罵了。
“……”穆山顯十分無語,頓了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麽,“出去吧,沒你的事,別亂摻和。”
他這一句裡帶著點無奈,當然是對祝聞竹的。只是對方也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麽,頓時表情變幻莫測,最後冷冷地哼了一聲,出去了。
被他這麽一打斷,穆山顯也沒了繼續抄寫的心情,索性翻開祝聞竹帶來的名冊,掃了一眼。
除了原先他們商議的侍衛、共計五十二人之外,祝聞竹還附了一張此次隨行的官員、家眷、奴仆的總表,規格人數記載得清清楚楚。
例如,殿中侍禦史張衡,正七品官職,也在此次春獵名單中,按照條例只能他一人隨行;而太中大夫岑溫,因是正四品,可以多帶一個仆從和一個丫鬟。等到了孟司空這個品級,身邊最多可以帶四個仆從和三個丫鬟出行。
官階品級越靠上,春獵時的規格就更豪華,三品官員就可單獨住一個帳篷棚子,一品的就已經非常寬敞通亮。
皇帝和宸王的就更不用說,雖然和其他官員一樣都是臨時搭建的住所,但是四面密不透風、構建精良,其中還分有書房、待客室以及“雪隱”。所謂的雪隱其實就是廁所,內中放有香薰香囊用以清香通風,旁邊的架子上還會擺上香巾和琉璃水盆,用來淨手。
但不管品階多高,隨行人員的姓名、來處都要一次記載在冊,甚至要調查戶籍確認身世清白,若有疑者,不僅要被逐出京城,就連所屬的官員也不得幸免。
自古陛下出行是大事,保護陛下安危更是重中之重,這樣一層層篩查下來,才能確保無疑。
這份冊子能遞到他眼前,就說明已經是審查過後的了。穆山顯翻了翻,圈出其中一些不合規格的,隻待再次發下去時叫他們整改。
翻著翻著,他的手忽然一頓。
不知為何,沈知雪竟然出現在了名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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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西苑。
穆山顯吹了吹杯中的茶葉梗,眉眼淡淡的,“陛下還說了些什麽?”
沈知雪驚魂未定、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如果說之前面具人在宮中來無影去無蹤,尚且還可解釋,那麽前一刻他忽然出現在西苑門外,沈知雪就實在無法想通了。
說句自大的話,西苑的把守比皇宮森嚴了不知道多少倍,一處正門、兩處側門時時刻刻都有人看守著,他回來那日,孟千舟佩著刀一寸一寸地摸過院牆的磚頭,牆角處有一個隻容貓鑽過的小洞,他都二話不說地堵上了。
看守得這麽森嚴,這人到底是怎麽出現的?
難不成,他是孟府的人?
沈知雪想,這倒是有可能。
據他觀察,在出了自己這檔子事之前,景國皇帝對孟家上上下下都格外寬容偏愛,孟家人想要進宮,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在孟府裡來去自如就更加說得通了。
只是……單看他的氣質,倒不像是孟千舟這一窩裡能冒出來的。
直到對方咳了一聲,他才緩過神來。
“你既然與他認識,自己問他不就是了嗎?”沈知雪意味深長道,“何必多此一舉呢?”
“既然如此,我也問你一個問題。”穆山顯淡定地反問,“你雖不受楚睿帝重視,但好歹也是皇嗣血脈,又為何要隱姓埋名、投軍從戎呢?這不也是舍近求遠麽?”
沈知雪臉上笑意一頓,說不出話了。
“人世間總有許多不得已,你對於血脈親人尚且不能說出口,更何況是我呢?”穆山顯抿了口茶,緩緩道,“你說對嗎,八皇子?”
作者有話說:
今天就先淺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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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權傾朝野攻x隱忍皇帝受(25)
(一更)他們本就是一樣的人。
沈知雪臉色不太好看, 但也知道人在屋簷下,沒有辯駁商談的底氣。
“名字是我讓陛下添上的。”他道。
“你?”
“有這麽驚訝嗎?”沈知雪笑了笑,“怎麽,就隻許你們布局操控, 我這個階下囚就該乖乖任人擺布?還是說, 在你們的想象中,我就是個愚蠢的俘虜?別太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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