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左手。
女護士將他的衣服用剪刀小心翼翼用剪刀剪開,有大片布料都跟著溫度黏在了燒焦的傷口上,輕輕一扯,就會連著血紅的皮肉一起扯出來。
光看著就讓人疼得冒汗。
尤褚慕也很疼似地,將頭埋進了許遲胸口,一聲不吭。
剪掉衣服,只見尤褚慕整隻左手,從臂膀到手背,全都被炸裂開,皮開肉綻,血瘋狂地湧出。
護士連忙拿出消炎鎮定止血藥水從他整個手臂由上往下淋了下去。
尤褚慕靠在許遲身上的身體控制不住戰栗、發抖,脖子一層一層冷汗外冒,黑發沾濕,身體冰涼。
疼。
許遲光接觸他的反應就知道他疼。
尤褚慕在疼。
他一時間都分不清現實還是幻境。
尤褚慕怎麽可能會疼呢,而且疼得全身發抖。
第53章 尤褚慕真會演
藥水混著血水及漆黑的殘渣流進底下的盆裡,血腥味、藥水味、燒焦味,充斥許遲的鼻梁。
“等會兒可能會很疼,忍一忍,沒有多余的麻醉針了。”
醫生戴上手套,拿了一些裝備蹲在了尤褚慕面前,準備著。
“要做什麽?”許遲冷靜看著他。
“他這個手臂受過傷吧?需要把他外面這層燒焦的皮肉剪掉,否則組織很難進行二次生長,他還小,長不好就相當於廢了。”
許遲抱著尤褚慕,腦袋嗡嗡作響,一陣發昏,廢了?尤褚慕怎麽會廢了?他甚至覺得尤褚慕不需要治療都能自行痊愈。
上次的炸傷不是已經好了嗎...尤褚慕不是那種會留下病根的啊...
他明明是無敵人設。
許遲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他只能抱住尤褚慕,想到醫生說得很疼,他伸出手臂遞到尤褚慕面前,低聲說:
“疼就咬我吧。”
他記得電視劇裡都是這麽演的。
尤褚慕在他胸口的臉怔了一下,接著又埋進他胸口,發抖起來。
許遲以為他又疼了,催促他:“你咬啊,沒事。”
尤褚慕抖得更厲害了。
許久,才平息下來,轉頭語氣虛弱卻倔強地說:“沒事,哥哥,不用,我不疼。”
都這樣了,還說不疼。
許遲心裡一陣發緊。
他甚至覺得原著裡這日後的大反派都要死在今天了...虛得不行。
“你都疼得發抖了,你咬我,沒事。”許遲說。
“..不用,我怎麽可能咬哥哥,那樣哥哥不就疼了?”尤褚慕說。
“真的沒事,你咬。”
“真的不用,哥哥。”
“真的沒事,你咬。”
“真的不用,哥哥。”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女護士淡定從容地捧著一條毛巾從旁邊走過來:
“嗯...我們這有毛巾,是不是可以代替手臂進行咬合?”
“......”
尤褚慕和許遲看了過去,一同閉上了嘴。
“謝謝。”許遲接過毛巾,塞進尤褚慕嘴裡,“咬這個吧,忍一忍就過去了。”
尤褚慕眼底露出一絲嫌惡,但還是咬住了,腦袋往許遲身上一靠...疼個屁...算了,哥哥在,忍一忍。
手術過程很順利。
醫生剪了皮,塗上止血、消炎和再生的藥,塗了厚厚一層隔離的藥膜,又用紗布裹了起來。
最後寫了個紙條給許遲:
“這是要吃的藥,你自己去醫院拿,記得他的手一個月不能碰水,一個月後再去醫院看下。”
“謝謝醫生。”
許遲帶著尤褚慕下車了。
他的白襯衫也沾上了尤褚慕的黑,此時兩人都是髒兮兮的。
尤褚慕臉被他用毛巾擦拭過,冷白色的臉蛋詭異地泛紅。
許遲碰了碰他的臉:
“你可能要發燒,我們得盡快去拿藥,醫生開了退燒的藥。”
“好。”尤褚慕嗓子都啞了。
他睫毛欣長,皮膚白,黑色的頭髮被冷汗打濕,沾著脖子,臉頰染紅,灰藍色眸子帶著疲倦,嗓子又啞了。
就像個正常生病的小孩。
可憐又堅強得讓人心疼。
一輛車停在兩人旁邊,是對看著很和善的叔叔和阿姨:“你們要去醫院是不是?我們正好也去,帶你們一起吧,小孩傷得這麽嚴重,看著怪心疼的。”
許遲只看了他們一眼,二話沒說拉著尤褚慕走了,“不用,謝謝。”
看向身邊微微疑惑的尤褚慕,許遲向他解釋:
“不要坐陌生人的車,在這個罪惡區,誰都不可信。”
被騙,被打斷手腳塞到輪船底層,運到國外乞討的不在少數,更別說有人體器官售賣等...
“好的,我記住了,哥哥。”尤褚慕很乖地應。
兩人付費打車到了醫院,排隊取藥,拿完就回了家。
在附近的藥店,許遲還買了溫度計。
回到家一測,尤褚慕燒到了四十一。
“......”
許遲鎮定地給尤褚慕吃了退燒藥,然後給他換了套衣服,將他塞進被子裡。
“哥哥,你給我買的衣服還在管理所。”尤褚慕垂眸凝視他,突然開口。
“......”許遲一頓,擦了擦他脖子的汗,“沒事,再給你買。”
尤褚慕突然笑了,嘴角掛著一絲狡黠,“哥哥,衣服不會壞,我把它藏在保險箱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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