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遲喉結動了下,有話想脫口而出,卻憋了回去,低頭快速將餛飩吃完,洗漱完,上床睡了。
尤褚慕從浴室出來,吹乾頭髮,也跟著進被窩。
一條腿剛跪上床,被許遲翻身一腳踹了出去。
許遲忍著怒氣,挺起身:“別偷偷摸摸來跟我睡,我不想跟你睡。”
尤褚慕喉間霎時一緊,心臟都縮了下,眼神陰沉下來,滿是鬱氣問:“為什麽?”
“為什麽?還用說嗎,你都告訴我了,我不喜歡你,怎麽可能還跟你一起睡?還有親嘴,你找別人吧,少湊過來。”
許遲在說到最後兩句時,感覺心臟也被抽得疼了下,可他找不到自己說這話的病句,他說的沒錯,又不是兩情相悅,他憑什麽要依著尤褚慕。
尤褚慕雙目一瞬間漲裂,呼吸粗重起來,他一下子上前抓住許遲,摁在床上,語氣凶狠惡毒,“你在說什麽?許遲?”
許遲根本不怕尤褚慕,尤褚慕再凶狠他心裡也升不起一絲怕的情緒,很硬挺地剛:“我說什麽?聽不懂嗎,你自己去網上查查,非自願的話是可以拒絕親密關系的。”
說完,他還加了一句,“之前跟你親,是我願意,我以為我喜歡你呢,既然你說不是,那是我誤會了,以後還是斷了,別這樣。”
許遲說完,就被尤褚慕堵上了嘴,塞進去,像是一個氣都不讓他露,堵得死死的。
許遲只能發出唔唔聲,抬拳去砸他,砸背擰脖子都沒用,直到揪他耳朵尤褚慕才松了嘴。
耳朵一下子紅起來,尤褚慕的灰藍色眸子仿佛有層濾鏡,使得他整個人從暴戾一瞬間變得清純。
“艸,你很有本事啊,還強上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來,小心我把你舌頭咬斷。”
說完,尤褚慕又吻上去,許遲掐著他脖子,卻硬是狠不下心咬他。
尤褚慕退出來,去咬他脖子,突然就聽身邊的人吸了下鼻子。
他猛地一頓,抬起冷厲的眸去看他,身邊的人卻很快把頭轉過去,接著把他推開,掀起被子蓋上。
尤褚慕震在原地,眼神驚怔,好一會兒,他俯下身隔著被子抱住許遲,“許遲,你哭了?”
許遲沒回答。
尤褚慕摟得更緊,許遲抬起手臂用手肘用力推了他一下,“你滾開。”
尤褚慕卻把他抱得更緊,低下頭隔著被子蹭他肩窩,眼眶紅起來。
許遲被他摟得受不了,悶得慌,用力甩開他,掀開被子爬了起來,下床,衝到門口。
剛握上門把,就被抓住了另一隻手的手腕,被拉了回來。
摁在門上。
尤褚慕抱他很緊,嗓音都啞了,“許遲。”
“我錯了。”
他說。
許遲心口難受一下,還有點震驚,他偏頭去看尤褚慕,懷疑地問,“你哭了?”
尤褚慕的嗓音一聽就跟要哭了似的啞。
他剛問完,就感受到脖頸有冰涼的淚滴砸下,又落在他薄薄的睡衣上,隔著睡衣也能感受到濡濕。
“你...”
尤褚慕忍著,沒回答,抱緊著許遲,捧著他的腦袋,雙眸注視著他,開口問,“許遲,你哭了?”
許遲眼眶有點紅。
不算是哭了,就是被氣的,他這人受不了別人來硬的,尤其是,他還有點委屈。
明明他心裡的感覺是他很喜歡面前這個人,可是這個人卻一直在否定他心裡的這種感覺。
有種自己的喜歡被盡數駁回的無力感。
尤其是,這個人還特別偏執,無法溝通,他想記起以前的事,他卻什麽也不肯跟他說,也不讓他離開。
第230章 許遲,記得回家
尤褚慕望進許遲的眼底,沉靜黝黑的瞳孔,如被月光照射到的黑雲,又如倒映著星辰的湖水,幽幽溫柔,讓人忘卻所有,甘願被吸噬。
此刻,這雙讓他迷戀的眸子泛著微紅,他受了委屈,偷偷哭了。
尤褚慕像是被傳染,被許遲的難過傳染,眼睛一眨,又一滴淚掉下來,他抖著唇瓣去親吻他,嗓音很悶,“你隻哭過一次,上一次,是在我不在的時候,你知不知道,那時候,我在電視裡看見,我心都碎了。”
“......”
許遲本來還難過,尤褚慕卻突然來了句土味情話。
他不記得發生什麽,這句話在他耳朵裡聽來就是單純的直白情話。
眼眶更熱了,他頓了頓問,“我還上電視了?”
尤褚慕“嗯”了一聲,眸色幽深起來,像是回憶起不愉快的事,“那個人,我抓了回來,他到現在還活著,生不如死。”
“......”
許遲一瞬間脊背發涼,手腳都僵硬了下。
他覺得真的很奇怪,尤褚慕的殘忍和暴戾是毋庸置疑的,是他的本性,可他卻能同時擁有最細心的溫柔,甚至他還擁有很不成熟的心智,他還愛哭。
只有容易感受情緒的,鮮活的,敏感的人,才愛哭。
“你是不是以前也很愛哭?”許遲小聲問尤褚慕。
尤褚慕頓了下,將眼淚蹭在許遲衣服上,搖了頭,“沒有。”
“...又撒謊?”許遲直接拆穿他。
尤褚慕低哼了下,抱緊許遲,答非所問地說,“我愛你。”
“...我知道。”許遲耳朵跟著熱了下。
兩人逐漸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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