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員外比他更激動,好似自己得了個兒子,“是啊,終於生了,我去看看!”
魏知杳抬腳想走,卻在起身的瞬間看到了那站在門口的紫色身影,他戒備的從懷裡摸了張符,洛寧突然發瘋,這個時候也不敢將其召喚出來,只能自己硬拚了。站在院外的胡屠只是滿眼哀愁的看著裡屋,與魏知杳視線相觸時他又彎腰行了個禮,已然一副放了心的模樣,魏知杳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大鬼便迅速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不會去找胡村長麻煩了吧?
“表哥我們去村長家吧。”
陸白彎腰將油燈從地上撿了起來,夜色朦朧他既要護著魏知杳又要護著油燈不滅,移動速度著實有些慢,等二人到達村長家時,那房外已然燈火通明了,魏知杳什麽都看不見,甚至連胡屠也看不見,他有點著急,“什麽情況。”
“很多人。”
他探手想走近,陸白卻將他拽了他一把,“他們戴著面罩。”
“還有呢?”
胡村長家的大門是開著的,院中站著十七八個舉著火把穿著葛衣的人,看身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人群中的中央站著個玄色道袍青年,手裡拿著個巴掌大的銅鈴。
“在做法。”
陸白話音剛落,道人便彎腰從法壇上摸出了一把短銅劍,將其往身後一扔,劍身處傳來一聲慘叫,魏知杳的心也跟著緊了緊,他看見胡屠了。便
仍是一張瞪著血紅的雙眼,他身上的紫氣顏色更深沉些,那銅劍只是扎中了他的一條腿,他原本就恐怖非常的一張臉扭曲得面無全非,胡屠看了一眼自己的腳,掄起手中的砍刀便斬了過去,魏知杳看著這個狠起來連自己都砍的惡鬼,心中更是不安。
拖著一條半殘的腿,胡屠扛著砍刀衝到了道人跟前,眼看就要落下去,那道人卻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的銅鈴舉了過去,輕輕一晃,胡屠便抱頭退了兩步,道人單手結印開始念咒,被攔的胡屠不甘心,齜牙咧嘴的拚著全力也要上前。
紫光中隱約有橙光乍現。
他還在進化。
不能讓他變成橙色的,魏知杳急忙衝了過去,舉著火把的人群將他一把推了出去,他又氣又急,“住手,你沒見他要變成橙色了嗎?”
道人扭頭看了他一眼,滿眼不屑,“你就是小桑村的魏瞎子?”
“你是?”
“張衡。”
那個全蕭山都巴望著的張天師?
“你怎麽會在這裡?”
“我聽聞有人與鬼為謀,見不慣,特來相助。”
原來胡村長沒有將他請過去,卻把這人叫來了,魏知杳冷笑了一聲,“你不分青紅皂白是要被反噬的。”
張道長冷笑,“他殺人了。”
聞言魏知杳便急忙朝胡屠看了過去,求證道:“你殺了誰?”
拚著戾氣也要進化的胡屠哪裡聽得見他的擔憂,“殺了他們,把他們全殺了!”
因為成厲,幽冥界已經不收他了,魏知杳本想替他做法去了戾氣再讓他去往幽冥的,如今他殺了人,已然罪孽深重,即便幽冥界肯收,那也是要下煉獄的。
“你聽見了吧,我現在可以將他打散了。”張衡說話間就要動手,魏知杳不好再攔著,只能退了一步。
舉著火把的眾人站在一個血圈之內,胡屠舉刀砍殺卻衝不開這陣法,那些頭戴面罩的人露著一雙麻木不仁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胡屠撞得頭破血流,身上的光芒也漸漸暗淡了下去,人群中的一個半大的孩子沒忍住張嘴大哭起來,“大胡子叔叔……”
胡屠不聞不顧,繼續撞在結界上,張衡不緊不慢的將匕首沾了雞血一刀一刀往他身上刺了過去,他置若罔聞,仍想要衝進去。
“大胡子叔叔我害怕嗚嗚嗚。”
胡屠怔了怔,張衡卻趁機將匕首刺在了他的額頭,胡屠便不能再動彈了。
他剛剛是為了這個孩子而停手了嗎?
張衡將綁著銅錢的紅線纏繞在了胡屠身上,又從一個面罩人手中接了火把試圖點火,那原本還哭著的孩子卻掙脫掉大人的控制衝到了胡屠跟前,“你們不要再打大胡子叔叔了。”
她的腳移步到陣法之外了。
胡屠的眼珠子往下轉了轉。
內圈的婦人也跟著大哭起來,“蘭兒快回來!”愛女心切的婦人想要衝過去將孩子抱回,但胡屠被一陣橙光覆蓋,隨即他的手抽出扼住了孩子的脖子將其提了起來。
那孩子喘不過氣也有些害怕,掙扎著想要掙脫下去,“大……大胡子叔叔……”
胡屠歪頭看著她。
張衡一不作二不休就想繼續燒了他,婦人見狀忙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能燒,我女兒還在他手裡!”
“再不燒就晚了!你想因為這個孩子害了全村的人嗎?!”
對婦人來說,孩子就是命,什麽全村的性命她根本不在乎,她低頭就咬在了張衡舉著火把的手上,張衡憤怒的瞪了身後的面罩人一眼,“愣著幹什麽把她拉回去!”
眾人紛紛上前將婦人拖拽了回去,張衡撿起火把想再燒,那婦人大哭大喊起來,“都是你們這些男人惹的禍!憑什麽要我們女人來承擔,有罪是你們!你們把胡八的媳婦兒推出去讓他殺了不夠,還要殺我的女兒是不是,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敢燒了我的女兒,我明日就去報官,讓全蕭山的人都知道你們乾的齷齪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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