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屠曉驚叫道。
鬱青隻感覺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貨車被整個倒吊著懸在半空,緊接著,想大擺錘一樣瘋狂旋轉起來。
眼前天旋地轉,鬱青只有死命抓住圍欄,不讓自己的身體到處亂甩撞到什麽地方,陳乙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他沒有及時抓住什麽東西,隨著劇烈的晃動在車廂裡橫衝直撞,陳乙一下子身體拍在車玻璃上,一下子後背撞上圍欄,全身的骨頭被碾碎一般,吐出了一口血。
鬱青睜開一隻眼睛去看外面的情況,正好看到一根粗長的藤蔓從他眼前閃過,一下子擊碎了駕駛座的玻璃,帶出了裡面的吳鎮湖。
吳鎮湖的腹部被藤蔓貫穿,鮮血順著藤蔓流下來,在藤蔓的揮舞中像雨一樣撒下來。
“吳叔。”鬱青臉色刷一下變白,眼睜睜看著藤蔓把吳鎮湖從高空中丟下來。
認識的人在他眼前頃刻間失去了生命,還是以這種意料不及的方式,鬱青感覺胃部痙攣起來,有點想吐。
屠曉和安嬸也在撞到一次後抓住了欄杆,鬱青想找松辛齊在哪裡,透過圍欄,他看到松辛齊往這邊急速衝過來。
“松辛……”
話沒說完,藤蔓纏繞車廂用力往裡一壓,整個車廂被巨大的力量捏得扭曲,他們一下子減少了一半的空間。
“啊!!!”耳邊傳來屠曉的慘叫,鬱青看過去,屠曉抓住的地方剛好是藤蔓的施力點,她的半隻手臂被卷進癟下去的圍欄裡,以一個可怖的角度扭曲著。
不斷有血液從貨車上面滴落下來,下一刻,藤蔓重重把貨車砸向地面。
松辛齊瞳孔劇烈收縮,發動異能控制住即將甩下來的藤蔓,然而這隻讓藤蔓在半空短暫地停滯一瞬,貨車還是被扔了下去。
……
“鬱青。”
“鬱青!”
鬱青睫羽顫了顫,艱難地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被壓在什麽東西下面,只能看到頭頂一點光亮,腦袋有點痛,耳邊還在耳鳴,松辛齊喊了好幾遍他才聽到是在叫他。
鬱青支起上半身,用最大的力氣喊:“我在這裡。”
很快,頭頂的光亮被一道陰影擋住,外面伸出來一隻手,鬱青抓住了那隻手,他的身體沒有被壓到,很順利地被拉了出來。
鬱青看到松辛齊的臉連忙道:“我看到,看到吳叔被一根很長的藤蔓刺穿了。”
松辛齊把鬱青攔在懷裡,語氣低沉:“我知道。”
他往這邊跑過來的時候,吳鎮湖正好摔在他面前。
鬱青回頭看過去,那顆參天大樹揮舞著他巨大的枝條和根莖,四處毀壞他能觸及到的所有東西,一根精壯的枝條朝他們頭頂鞭過來,松辛齊帶著鬱青往旁邊一閃,藤蔓掃到那截車廂,車廂騰空飛起來,幾乎是貼著頭皮飛了出去,重重摔在身後,撞得七零八落。
貨車飛出去後,原來的地方露出來趴在下面的安嬸,安嬸手指動了動,支撐身體艱難地跪坐起來。
“是安嬸。”鬱青下意識想要過去幫忙,松辛齊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這邊一拽。
“你瘋了!”
鬱青恍然驚醒,他沒有任何力量去救別人,貿然過去還很可能受傷連累松辛齊,他也沒有立場去求助松辛齊,只能攥緊松辛齊的手輕微顫抖。
安嬸顫巍巍地站起來,茫然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她身後劈過來的粗壯枝乾。
等她聽到枝乾破風而來的呼呼聲時,枝乾已經無限接近到了她的面門,而她身體僵直,腳下像生了根似的怎麽都動不了。
刹那間,身後寒光一閃,那顆樹枝被攔腰截斷,掉在了她的腳邊。安嬸一愣,手臂被一股力量拉著她往後跑。
鬱青抓著安嬸的手臂飛快地跑:“安嬸快跑!”
安嬸回過神,邁開腿用最快的速度跟著鬱青,枝葉被砍斷,其余枝條胡亂飛舞,凌厲的風聲像是樹在尖叫。
松辛齊押後,三個人左躲右閃,背後的枝條被松辛齊盡數斬斷,兩邊而來的攻擊只能靠走位躲避,鬱青眼前的土地忽然劈裂開來,伸出一根粗壯的根莖。
他心裡一急,帶著安嬸一起縮小身體從拱形的根莖下面鑽了過去,擺脫攻擊,鬱青又帶著安嬸恢復體型,邁開腿繼續跑。這像是打開了一個通關訣竅,不斷縮小變大的體型在亂舞的枝葉中靈活變動,像是一個滑不溜秋的肥皂,怎麽都抓不住人。
鬱青自己逃跑中做的一切全憑本能,根本沒有意識到異能被他運用的多少熟練。三人一刻不停地往前跑,終於跑到大樹攻擊范圍之外。
鬱青雙手撐住膝蓋不停地喘氣,感覺腿都要跑軟了,回頭問安嬸:“安嬸,你怎麽樣。”
安嬸眼神呆滯,好半天沒有回應鬱青的話,她渾濁的眼珠轉向那邊成了一推破銅爛鐵的貨車,身體不住地顫抖起來。
巨樹很強,加上魔音灌耳影響了松辛齊的精神力,松辛齊腦袋裡一陣一陣地抽痛,沒什麽好臉色:“走了。”
松辛齊帶著兩人來到一塊黃土空地,把砍刀放在鬱青身邊叮囑好好呆在這裡等他。
鬱青點了點頭,目送松辛齊往他們逃跑的方向回去,直到松辛齊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內,鬱青才轉頭問從剛開始就不太對勁的安嬸:“安嬸,你有沒有受傷?”
安嬸反應慢半拍地搖搖頭,他們全程都牢牢抓緊欄杆,而且中間有松辛齊異能的緩衝,沒有造成太大傷害,不過摔的那一下還是有點嚴重,剛才沒覺得,現在緩過勁來感覺骨頭散架了一樣,渾身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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