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秋早上的好心情都沒了,問:“怎麽來的?現在何處?”
謝圓圓:“遞帖子,以北明使者入驛站。”
傅凌秋:“……”
傅凌秋隻當他還是來勸自己回去的,就像隨便打發了,跟滄藉說:“不用見他,讓他回去就行。”
滄藉自然願意,但也有思量,“畢竟是作為北明的使者,我連見都不見就讓人回去,會不會不利於以後關系發展啊?”
有這種想法很正常,但傅凌秋語氣堅定:“不會的,直接讓他走就行。”
又對謝圓圓說:“你去說吧,讓他別再來了,跟他說我過幾天就回去。”
謝圓圓微微點頭,猶豫了一下又開口,“殿下,曉來風拿的是尊主的玉牌,這種情況,不見的話就相當於……宣戰了。”
“……”
話說到這份上,傅凌秋也沒辦法,但該氣還是得氣,他倒要看看曉來風拿著塊令牌能完成什麽花來。
巳時,滄藉殿內見了曉來風。
傅凌秋就坐在一旁喝茶。
曉來風依禮進殿,見了傅凌秋也隻淡淡笑:“殿下安好,再次見面還真是緣分呢。”
傅凌秋:“……有話快說。”
曉來風身後跟著兩位侍從,在曉來風的指揮下把手裡方形的錦盒承到滄藉面前。
曉來風道:“下官奉北明尊主之命,奉上請柬,請南辰於下月十五前往觀禮。”
滄藉打開錦盒拿出裡面過於精致的請柬,傅凌秋問:“觀什麽禮?”
他只知道兩月後是他父親的壽辰,期間也沒什麽要緊事能邀請到南辰的了吧。
曉來風笑著回答:“是北明太子殿下繼位儀式哦。”
“……”
傅凌秋頓時都蒙了,把這句話在子腦海裡來來回回過了好幾遍,直到和看完請柬的滄藉對視,才反應過來。
“我繼位?”
傅凌秋氣笑了,起身去拿滄藉手裡的請柬,以免是曉來風在開玩笑。
結果文書上金字寫得端莊,一筆一劃都勾勒著曉來風的言語。
傅凌秋把請柬合上,問:“我繼位?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曉來風笑道:“沒關系的殿下,別太驚訝,您現在知道也不算晚。”
傅凌秋把手裡燙金的請柬扔給曉來風,想扔一塊燙手炭火,“拿著東西,滾回北明。”
曉來風抬手結果,面上一直帶笑,又將另一封信遞給傅凌秋,“殿下莫生氣,這是尊主給您的信,您先看完再說。”
“反正也是遲早事,何不順其自然。”
傅凌秋接過信,恨不能一把火將信燒掉,但遲疑片刻還是沒動作。
他算不上生氣,更多的算是不甘心與不理解吧。
傅乾意一直把他當繼承人培養,所有的東西從不吝嗇,對他也確實盡到了一個父親應盡的指責。
可,越是這樣,傅凌秋越不甘心。
他也想對對自己好的人好點,可總有人不領情。
在他心裡,傅乾意就是這樣的人。
傅乾意與凌卿的感情在傅凌秋眼裡是透明的。
他知道母親對父親是何種感情,是怎麽的利用又是怎麽樣的絕情。
越是這樣,傅凌秋就越不希望傅乾意對凌卿傾入太多的感情,尤其是在凌卿死了之後,還固執地尋找、懷念。
或許這封信裡,就長篇大論說了很多傅乾意的心聲,表達他的感情,闡述他的理由、渴望得到他的理解與尊重。
不僅是一位父親對兒子的重任與尊重,還有一位君對繼承者的信任。
傅凌秋沒打開這封信,隨手收了起來,告訴曉來風:“知道了。”
說罷,自己出了門。
滄藉看出了傅凌秋似乎心情不佳,下意識起身要去陪他,曉來風又適時呈上請柬。
“尊主,一定要去哦。”
滄藉對他沒什麽好感,但看在手裡請柬的份上,面上還是保持客套:“多謝,我安排人帶你去休息。”
至於哥哥的繼位儀式,他肯定會去的。
兩人都出殿堂,曉來風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隨著人出了門,到看來休息的地方才給傅乾意傳了封信。
“殿下沒看信,自己把自己說服了,還好沒看。”
曉來風躺平。
——美好的一天從完成任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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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凌秋離開後並沒有走遠,在花園裡的涼亭看池塘被風吹起的漣漪。
已經入秋,日頭不像之前那樣毒辣,但照在水面上的金光依據刺眼。
風吹起層層漣漪,閃爍著金銀蝶,一時間把眼睛晃得有些花。
滄藉走過來,手裡提著壇酒,問傅凌秋:“韓紹說你挺喜歡這種酒的,要喝點嗎?”
是南辰特產的千裡雪。
傅凌秋點頭:“要啊,南北不通商,在北明可不容易喝到南辰特產的酒。”
滄藉倒了兩杯,遞給傅凌秋一杯:“我讓人給哥哥帶點回去。而且南北應該很快就會通商了吧。”
這不算是個問句,傅凌秋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忽然笑了。
“要是放在剛到北明的時候,我是怎麽也不會理解現在自己的做法的。”
滄藉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至少心態的變化是朝著好的方向。”
傅凌秋也不再多糾結,喊停滄藉又要倒酒的動作:“你酒量不好,別喝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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