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敞的門外,陸景熠左手端了碗粥,右手拿著根門把手,低垂的眉眼讓人看不清表情。
但林笙就是能感覺出來他在不高興,他顧不上穿鞋小跑過去:“快讓我看看手有沒有受.......”
說話間,他伸出手想要檢查一番,然而下一秒,就見陸景熠冷漠的閃躲到一邊。
像是在抵觸他的觸碰。
林笙愣了下,眸光有訝異,有擔憂,還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受傷:“阿景.......是、太疼了嗎。”
“那我去叫醫......嘶。”
說著,他倉皇轉身去拿手機,誰料一個不注意就踩到了門上掉落的小零件。
他疼的一個趔趄,可後面那人無動於衷。
林笙垂眸望著赤腳,鼻子倏然酸澀起來。
【我光著腳的呀。】
【到底怎麽了嘛。】
陸景熠望著低泣的少年,用力攥緊手心強壓心間酸楚。
尖銳的把手刺破手心,瞬間鮮血成串滴落在地板,這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尤為清晰。
林笙身子一頓,猛地轉過身。
看到流了滿地的鮮血,他瞳孔驟然一縮,急忙上前扔了門把手朝外大喊:“李叔!李叔!快拿醫藥箱!打電話叫醫生!快啊!”
“快點啊!”
陸景熠望著臉色被嚇白的林笙,沉鬱的眸子裡忽然閃過一絲痛快之意。
原來.......你在乎。
——
“陸總的傷口有些深,林少爺,您記得這幾天不要讓傷口沾到水。”
張醫生嫻熟的處理完傷口,越過圍在床邊的陸家人朝靠在牆上無聲抹淚的林笙叮囑道。
林笙還在低頭看著自己光著的腳面,聞言輕輕道了聲‘好’。
【流了那麽多血,陸景熠肯定是太疼了才沒注意到我,可我竟然還在心裡矯情的鬧別扭。】
【看來我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男朋友。】
【或許.......沒了我,他可以找一個不惹他生氣、又不讓他操心的愛人吧。】
“欸陸總,手現在還不能用力呀!傷口都崩開了!”
“阿景!”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陸景熠的傷口終於二次處理好。
這次包的密不透風,連屈指都做不到。
方嵐望著林笙他倆,歎了口氣:“麻煩你了小張,李叔,你去送送張醫生。”
說完,她瞥了眼陸承明,示意出去。
她不用猜就知道這倆孩子是鬧別扭了。
小兩口的事情就讓他們小兩口自己解決。
解決不了他們再來幫忙說說。
陸承明沉著臉點點頭,見陸景晨還在床尾杵著,順手將他薅了出去。
門把手已經被人換上了新的。
房門關上那刻,房間裡靜的可怕。
最後還是陸景熠打破了沉寂。
他語氣一如往常般柔和,但眼裡卻沒多少溫度:“笙笙,能幫我打盆水嗎,我想擦擦汗。”
“哦、哦好。”林笙反應過來,立刻跑去洗手間。
陸景熠望著他光著的腳丫,眸色沉了沉:“穿鞋。”
林笙一怔,心裡控制不住升起欣喜,但想到什麽,他悶聲回了個‘好’,轉身回來穿鞋。
瞥見一雙大點的拖鞋,他咬住下唇在心裡竭力勸導自己。
【不能再繼續了。】
【就從現在開始一點點斷了吧。】
【這樣,分離的痛苦才可以少一點。】
斷?
陸景熠盯著慢慢染上血的紗布,目光晦暗。
永遠也別想斷。
幫忙擦洗後,林笙以怕壓到他傷口的借口去了別的房間睡。
陸景熠沒阻攔,只是暗地裡加派了人手守在四周。
確保一隻蚊子也飛不出去。
........
窗外電閃雷鳴。
小毛球站在窗前憂愁:“宿主,你打算什麽時候動身啊?”
林笙開口便是濃重的鼻音,他重新換了個乾燥的枕頭,語氣不鹹不淡:“你急什麽,她一時半會又死不了。”
“你急你自己去救啊。”
又不是殺人放火。
只是做實驗,哪有那麽容易死掉。
小毛球癟癟嘴,嘀咕:“可是你早晚都是要去的呀,而且以前我就跟你說過了,可你還是選擇愛上了陸景.......”
“知道了知道了!”林笙煩躁蒙上頭:“不用你一遍遍提醒我,是我沒有自知之明可以了嗎!”
“你就算要我去也得等陸景熠去了海城再說吧,不然你覺得我出的去國嗎!”
“趕緊把嘴閉上,不然拿你當球踢!”
他護照身份證還有*口本都在陸景熠保險櫃裡放著,他怎麽也得等人走了再去偷吧。
“好的好的,宿主你別激動,我不問了。”小毛球害怕的縮到窗簾後。
它沒想到才半年多沒見,林笙的脾氣就變得比外面的天氣還可怕。
以前都沒見他生過氣的。
果然,近墨者黑,和陸景熠待一起久了精神都不穩定了。
翌日。
陸景熠進來喊林笙起床。
林笙微微笑,剛想如往常湊上去親親,猛然想起昨晚做的決定,他眼神一閃表情頓時冷淡下來。
陸景熠暗呵,溫柔詢問:“怎麽了寶寶?”
林笙瞥向包扎的傷口,佯裝嫌棄蹙眉:“好臭,你可以離我遠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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