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跑到車前,眼看就要上去,卻被侍衛用刀攔下。
“韓大人,這人……”
馬車內的聲音醇厚磁性,卻絲毫不盡人意。
“不必管他。隱一,繞道。”
眼看著車夫正要揮動馬鞭,蕭溯離立即隔著簾帳往裡面大喊道:
“韓大人宅心仁厚,今日搭救草民,日後草民定會以性命相報!”
“隱一,還不走?”
冷漠的聲音透過車簾,語氣依舊沒有哪怕一絲改變。
“韓楚溫,你聽見沒有,救命!”
可惡,垃圾反派裝什麽高冷,離離畫個圈圈咒你今晚起夜十八次,拉sh拉到胃痙攣!
“雲雲,使用道具——如意狼毫!”
一股暖意從手中傳來,沒過幾秒的時間,袖口處緩緩出現一支發簪的輪廓。
蕭溯離來不及思考,費盡渾身力氣把發簪往馬車內一擲。
發簪頓時如尖銳的利器從空中劃過,竟然剛好插在距離韓楚溫右面部5厘米左右的位置。
偏頭看向那支青碧翡翠吊墜簪,韓楚溫冷峻的眉眼一蹙。
嘴唇微張,還未開口,馬車外轉來隱一的聲音。
“大人,這人暈倒了。”
“罷了,把人帶上來。正直多事之秋,大街上別動手,把那幾人趕走便是。”
“是,大人。”
……
神志逐漸回籠,眼睛還未睜開,蕭溯離隱約聽見一旁有人談話的聲音。
一個年老的聲音說道:“韓大人,此人身上有多處淤青,脈象無力。體質虛弱,看症狀,是長期飲食沒有規律引起的,倒不像是習武之人。”
接著另一個更為低沉的聲音回答:“多謝高神醫。今日本官從街角撿了個人的事,還望高神醫不必大肆宣張才好。”
“這是自然。”
蕭溯離睜開雙眼,入眼是古色古香的碧色簾帳,先前年齡較大的那個人已經離開。
蕭溯離扭了扭酸痛的脖頸,這才發現這句軀體原本自帶的不知幾百年沒洗過澡的酸味全然消失,身上沾滿泥土的破破爛爛的布料也變成了潔淨的白色褻衣。
先前的狀況特殊,蕭溯離無暇顧及衛生問題。現在危機解除,要是剛一醒來又被自己身上不可言說的味道熏暈過去,他怕是得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不錯不錯,這個反派還挺上道,可以考慮加個雞腿。
正當蕭溯離在心底一通輸出時,耳畔的聲音打斷了他豐富的心裡戲。
“既然醒了就過來。”
坐在雕花木椅上的男子身著緋色錦緞官袍,下衣擺的金絲雲雁紋路栩栩如生。整套裝扮下來,卻絲毫不顯女氣,反而有種天生的華貴之感。
官帽擱置在手邊的木質小幾上,男子帶著皮質金邊手套接過仆從遞來的茶水小抿一口。
顯然是一副剛剛下過早朝回府的模樣。
蕭溯離聞言支起身子下床。
揉著手腕自然而然走到小幾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身邊的男子口吻低沉磁性,帶著一絲正經的禁欲之感:
“站起來。”
蕭溯離下意識站起來。
蕭溯離:“?”
還沒緩過神,又聽男人開口:“跪下。”
站在一旁的侍衛聞言對著蕭溯離的小腿肚就是一腳,原本直立的身體立馬對著面前的男人跪了下去。
蕭溯離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竟然叫人踹離離?你不是人!
下意識瞪大的眼睛朝發布命令的男子掃去。
一頭長長的黑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幾縷發絲垂在胸前。
面前的男子眉眼深邃,一派相貌堂堂。刀削的英俊面龐隱隱泛著著一股冷意。
這就是他在本世界的目標人物,黑化值高達85的狀元郎反派!
蕭溯離剛想說話,下顎突然被一隻套著白色金邊手套的手抬起,目光撞進一雙混沌不清的烏色眸子。
“一個乞丐竟然知道本官的名字。你究竟是什麽人?”
蕭溯離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趕忙用手指了指被掐住的下顎。
感覺到力度松開許多,蕭溯離趕緊開口:
“韓大人,小的是蓮縣來的,是韓老夫人托我到京城來找你!”
韓楚溫的眼神更加耐人尋味:“是嗎,是本官的母親托你來京?那為何本官從未在府上見過你?”
自從韓楚溫考上狀元,便再沒回過蓮縣。那個地方於他而言,不是所謂的故鄉,是窒息到極點的人間地獄。
蕭溯離:“是這樣的,小的從小沒爹沒娘,四處漂泊無依。後來有次餓暈在大街上,多虧韓老夫人一碗粥所救。小的自此下定決心侍奉韓老夫人左右。後來韓老夫人因病逝世,特地把交給小人一支簪子,要小人到京城來找大人。”
韓楚溫聽到這裡,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饒有興趣地挑眉:
“哦,真是如此,你可還有其他信物?”
蕭溯離:“那倒沒有,小的所言句句屬實!”
假的假的,騙的就是你。
韓楚溫的眼神更加銳利地盯著面前的小家夥。
小家夥像剛破殼而出的小雛鳥,濕漉漉的大眼睛顫顫巍巍的看向他。
規規矩矩地跪在腿前,像是犯了錯的小崽子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纖長的睫毛蓋在那雙可憐兮兮的狐狸眼上,韓楚溫竟然沒能第一時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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