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越比他早到了一會,坐在靠近中心的位置上,那個被顧望嫌棄的替身依舊坐在他的左邊,溫馴得像一只聽話的犬,有一搭沒一搭地給他喂著水果和酒。
看到喻凜,斯越冷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喻凜收回視線,從侍從的手上拿了杯果汁,自顧自地走了。
被無視的那些人多少有些難堪,甚至其中一個少女還沒等他離開,就不滿地撇了撇嘴,抱住了兄長的手臂:“拽什麽拽,要不是看在應雲舟和應家的面子上,誰願意和他說話。哥你也真是的,我們家的到第二星系做事,他個病秧子能幫上什麽忙?難不成他能讓應雲舟直接給我們開後門不成。”
“噓,別說了。”
“怕什麽,他又聽不到。”少女說道,“我看他就是被捧慣了!”
另一個人說道:“姑奶奶,你這和他如出一轍的性格也就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不就是嫉妒他和林柏野結了婚嗎。”
“你還說我呢?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大獻殷勤,要不要來嘗個果塔啊。呸,真惡心!”少女罵道。
“逢場作戲懂不懂,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天天扛個炮仗到處亂放,真不知道應家幹什麽的啊!”那人罵罵咧咧地說道,“要不是我爹耳提面命讓我和他搞好關系,你以為我想?”
“行了,都別說了。”男人歎了一口氣,“林柏野和應羨的婚姻早成定局,你再不甘心也沒用。況且他也不是什麽好出身,哥會為你找個更好的對象。”
喻凜找了個僻靜地方的沙發坐下,前面層層疊疊地酒塔正好能完美擋住他的身形,好讓他得個清淨。
但是這樣的清淨沒持續多久,就被宴會主人的到來打破了。
站在二樓連廊上的艾爾·卡斯特洛金發碧眼,穿著一身巴洛克風格的宴會服裝,看人時總是先帶了三分深情,很符合喻凜心裡對紈絝子弟們的刻板形象。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隨從,手上捧著個托盤。裡面的東西被暗紅絨布罩著,看不出是什麽,一直知道是個雞蛋大小的物體。
“非常感謝各位賞臉光臨,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艾爾笑嘻嘻地說道,“在場的各位都是艾爾·卡斯特洛忠實的朋友,所以我也毫不吝惜地想和大家分享我剛得到的寶貝。”
說罷,侍從掀開絨布,露出了托盤上的一顆紅寶石。這顆寶石呈現出鴿子血的鮮豔顏色,深邃剔透,在燈下泛著誘人的熒光。
在場頓時響起了一陣驚呼。
首都星上礦產資源匱乏,大多豪門名流的首飾珠寶都要來自第二星系的斯裡蘭卡α星。其中的開采運輸成本自不用多說,更別說是這樣罕見的顏色。
“這是產自斯裡蘭卡α星的玫瑰之心,本來想送給我的妹妹當作她的成年禮物,沒想到被人搶先一步,她已經擁有了更漂亮的寶石。”艾爾故作遺憾地歎了口氣,又繼續說道,“所以我就只能把它拿來作為今天的彩頭了,不知道我的那位朋友有幸可以擁有它。”
有人好奇地問道:“什麽彩頭?”
“大家也知道我們卡斯特洛家族最大的產業就是輕型機甲。但我畢竟是個遊手好閑的閑散少爺,父親自然不會把關鍵工作交給我……所以我被分配去了廢品中心,也就是處理那些淘汰了的舊式機甲。”
在他說話的過程裡,已經有人從門口推進了一個推車,中間放著一個被玻璃罩罩著的鐵質方匣子,玻璃罩上纏繞著幾根接線。
“這是一台卡斯特洛一代機甲的核心,誰能在一分鍾之內將它拆開,這塊玫瑰之心就送給誰了。”艾爾一拍木質欄杆,上半身探出了連廊,大聲喊道。
“艾爾,你不想送就不想送,怎麽還為難人了,就這鐵皮旮旯,送給那些正兒八經開機甲的聯盟士兵,他們都不一定能在一小時內拆完!”
艾爾笑道:“一台一百年前的老機甲,也就把你嚇成這樣了?各位的精神力不至於差到這種程度吧。”
突然,他的目光穿過酒塔頂端,落在了剛才直起身,正好奇地盯著機甲核心看的喻凜身上:“聽說應小少爺最喜歡這種亮晶晶的寶石,只可惜林少校不在,不然這顆玫瑰之心恐怕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喻凜撩起眼皮,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
比起那顆紅得滴血的寶石,他其實對那個方匣子更有興趣一點。
方匣子的外層是接近烏金的金屬顏色,中間有一團菱形的東西,不知道是機甲能源還是別的,帶著幽深的藍,像是大海的顏色,很漂亮。
而且,他對怎麽把這樣一個嚴絲合縫的東西拆開,也十分好奇。
“確實可惜,沒了林少校,應羨這副病殃殃的身體,估計還沒開始拆就要暈了,只能和這塊寶石失之交臂咯。”斯越靠在沙發上,戲謔地說道,“不如就先讓我們阿也,上去試試吧?”
“好,就聽阿越的。”
喻凜聞聲望去,只見斯越旁邊的那位林柏野平替突然起身,徑直向宴會廳的中心走去。
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疑惑的卻是為什麽那個一直跟在斯越身邊的青年,此刻也不見了蹤跡。
第66章
玻璃罩兩端的觸須貼在林牧也的太陽穴上。鋪開的精神力在空氣間泛起輕微的波瀾, 很快又被觸須捕捉,悉數灌入玻璃罩內。
在場的畢竟都是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閑散少爺,平日裡使用精神力最頻繁的時間, 大概也就是通過智腦對接全息網遊,又或是連接懸浮賽車。別說是拆解機甲核心,估計對接機甲都能被龐雜的精神網震出腦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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