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懵逼地問道:“什麽情況?我就被老爺子發配邊關幾個月,怎麽江時晏就多出了個白月光了?”
“不就是寧景和嗎,他一個大院裡長大那位高嶺之花, 高中那會天天拽了個二五六萬, 每次我們喊他他都是一臉‘莫挨老子’的模樣,今天不是有人也喊他了?”
“我靠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人和我們就不是一路的, 原來江時晏喜歡這種?”
緊跟著就是一片起哄聲。
“我聽說他出國很久了,最近剛回來, 前些日子打開手機都是他的宣傳——草,不是吧江時晏, 你小子還搞暗戀這套啊?這麽純情。”
“人江時晏都為了追人去荒島喂蚊子了好吧,我看你是真被你家老爺子治服了, 怎麽跟個山頂洞人似的。”那人說完,又衝江時晏揶揄一笑,“怎麽說,進展到哪一步了?”
林南知瞥過江時晏面無表情的臉,感覺他似乎不太高興。
江時晏涼涼地掃過在場的人,語調平緩:“能進展到什麽程度,寧景和是什麽人你們不知道?”
“那怎麽會一樣,你江大巨星能和普通人比?這還不是分分鍾拿下。”
“不過說起來,之前一直糾纏你的那位,叫沈什麽來著,沈星琢,就沈家的私生子,你沒覺得他和寧景和長得也有點像嗎?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不過後來才發現這倆人除了如出一轍的拽,其他氣質簡直天差地別。”
一群男人七嘴八舌地胡亂八卦著,喻凜站在室內的玻璃門後,安靜地聽著他們喧鬧的聲音。
【其實我很好奇,以沈星琢的性格,不應該衝上去質問嗎?怎麽隻讓我在這看。】
007說:【人是一種很複雜的生物。在一些重大打擊下,他們的反應不一定能按照常理推斷。或許對於沈星琢來說,他也有自己的驕傲,在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是江時晏可以隨意丟棄的對象時,他的第一個反應是震愕,然後是逃避,大概他這個時候覺得只要裝作沒有聽到,這件事就不存在。但在最後他還是要接受自己是寧景和的替身的事實。】
喻凜問道:【是嗎?】
007:【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做?】
喻凜:【一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男人而已,為他勞心勞累的做什麽?不過……】
007:【嗯?】
喻凜:【還是打一頓吧,畢竟我也不喜歡被人耍著玩。】
007:【……倒也很符合你的行事作風。】
“實在不行就算了,寧景和那種人不是一般人能駕馭得住的。那沈星琢那麽喜歡你,放在身邊當個替身看看不也挺好?”
江時晏冷漠地笑了一聲,嘲諷道:“就你聰明,當我沒想過?”
可他話音剛落,就看到倒茶的球童手上一頓,隨後側向坐著的幾人紛紛閉了聲,有些尷尬地向他身後看去。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江時晏皺了皺眉,不明所以地問道:“愣著幹什麽?”
同樣奇怪的林南知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渾身一僵,尷尬地扯了扯了江時晏的袖子,從牙縫裡擠出了氣聲的三個字:“沈星琢。”
“什麽?”
見江時晏還沒反應過來,他又重複了一遍:“……沈星琢來了。”
江時晏頓時睜大雙眼,猛地轉過頭去。
只見喻凜站在玻璃門後,幽暗的玻璃門上放射出外面盛大的陽光與碧綠的半場,那張昳麗漂亮的臉若隱若現,看不分明,卻更添一絲破碎脆弱之感。
望向他們的眼睛光華明滅,不知是落下的陽光還是旁的,他的眼眶似是暈著一層水光。
江時晏沒由來地心頭一跳。
下一秒,一滴眼淚恰到好處地從喻凜的左眼落下。
本以為他還會向從前那樣歇斯底裡地上前質問,卻不想喻凜只是面色淡淡地垂落視線,抬手抹開眼下的淚。
鼻梁上那顆濃墨重彩的紅痣在眼前一晃而過,留給江時晏的只有落荒而逃的背影,和那雙藏滿了悲傷和委屈的眼。
江時晏喉結滾動上下滾動了一下,聲音艱澀地問:“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
【深情值+10,貢獻人:江時晏】
【深情值+10,貢獻人:林南知】
【深情值+5,貢獻人:……】
喻凜在球場門口的自動販賣機裡買了瓶冰水,剛拿到就著急忙慌地往嘴裡大灌一口。
舌頭被辣得都要失去知覺,辛辣和苦味衝上鼻腔,仿佛要將他的食道、氣道一股腦地打通上天靈蓋。控制不住的眼淚還在啪塔啪塔地往下落,喻凜揉搓了一下眼皮,但指腹上沾染的殘余芥末直接辣進了眼裡。
007趕忙勸道:【別揉了,越揉越難受,你先把手弄乾淨了,再用水把眼睛衝一下……】
喻凜艱難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全身上下的細胞都警惕地幫他都在繞開周圍的障礙。
【……007,你騙我。】
007:【我怎麽了?】
【你隻說芥末能催淚,沒說它的味道……這麽奇怪。】
007沉默了片刻,說道:【我還以為以你之前閉眼吃下唐末和莊望那焦糊了的土豆絲的奇怪味覺,這輩子唯一吃不了的只有咖啡呢。】
【你在嘲笑我?】
007閉麥裝死。
喻凜扶著牆,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視線被水霧浸得模糊一片。他快速地眨了五六下眼睛,強迫著擠出更多的眼淚,以洗去眼裡的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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