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晝到底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明明隻過去幾天,卻覺得謝知讓好像變了一個人,甚至還學會了罵髒話和踹人。
明明他曾經那樣的逆來順受,稍微要他大聲點說話就會臉紅。許澤安記得他第一次在天台上故意作弄謝知讓,給他看片的時候。
手機裡的曖昧纏綿的喘息和嬌叫剛傳出來,謝知讓立馬就變成了一隻煮熟的蝦,漲紅的臉頰和驚詫的眼睛,不知所措的手攛著衣角。
許澤安起了惡劣的心思,洋洋得意地攬住了他的肩,湊近了謝知讓的臉,炙熱的呼吸都噴灑在他脆弱的後頸腺體上:“慌什麽,以前沒看過啊?”
謝知讓垂著眉眼,聲音依舊哆嗦:“……沒有。”
“真沒看過?”許澤安嘻笑著,“要我說,裡面的omega雖然比你好看,但皮膚沒你白,腿也沒你直……”
“你別說了……”謝知讓的臉被羞赧蒸騰得泛紅,他縮著脖子往旁邊轉,不想去看手機上的那些情色畫面,許澤安被他這副兔子似的模樣取悅到,扣著他的下巴強硬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可是剛才,兔子謝知讓居然一個人回懟了旁人的閑言碎語,還險些踹倒了一張桌子。
許澤安知道,自己不應該為了這樣一個普通的omega動氣,可他就說咽不下這口氣。
昨天他父親回來,和他說起林氏藥業新晉升的小林總,言語誇讚之意不絕,說起他的弟弟和自己同在一校,讓他多和對方來往。許澤安不用想,都知道說的是林晝。
林晝、林晝,又是林晝,許澤安心煩意亂,如果不是林晝,謝知讓根本不會離開他。今天體育課上的挑釁也是因此而起,卻沒想到還是小瞧了他。
他看著謝知讓坐在可恨的林晝的旁邊,消瘦的脊背挺得筆直,纖細的手腕摩擦著廉價的筆記本,寫得酸軟時手腕輕甩,凸出的骨節顯得愈發明顯。
林晝側趴在桌上睡著,身下還壓著一半未抄完的筆記。謝知讓寫了一會,見他還沒有醒的跡象,就用筆尾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胳膊,俯身貼耳說了句什麽話,等來的是一聲撒嬌似的“好累,等會再說吧”。
然後,許澤安就看見,謝知讓動作嫻熟地把手伸進林晝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根棒棒糖——超市裡一塊錢一根的那種,送給許澤安他都不稀罕。
謝知讓拆了包裝,把糖遞到林晝的嘴邊,後者熟稔地張開嘴含下,隨後便在謝知讓的拉扯中不情不願地從桌上爬起,揉了揉睡得模糊的眼,慢吞吞地勾著水筆。
許澤安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林晝他憑什麽?
他憤恨地一拳砸上窗框,突如其來的聲響吸引了教室所有人的注意。許澤安無視了別人投來的或打量或疑惑或嘲諷的目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謝知讓,出來。”
偏偏聽到聲音的謝知讓巋然不動,神色如常地望向他,像是在看一個不熟悉的同學。
“謝知讓,出來,我有話跟你說。”許澤安強忍著內心的煩躁,又重複了一遍。
這回,謝知讓終於動了,但他不是起身,而是回過頭看了身邊的林晝一眼,似是在得到對方的首肯後,他才慢悠悠地從教室裡穿出。
許澤安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等謝知讓走到他面前時,第一句話就是:“你在他面前可真是聽話啊。”
謝知讓沒有反駁這句話,只是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然後說道:“換個地方說,別影響別人。”
西沉的光落在謝知讓的背上,把他細腰的曲線精心渲染了一遭,白皙的皮膚都染上了奶油質地的柔軟質感。
許澤安跟在他的身後進了樓梯間,突然發現謝知讓的頭髮好像也剪短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看不見那雙下垂的、如同小狗一般的眼。
許澤安的怒氣稍微降了一點,他清了清聲,問道:“你還沒鬧夠嗎,這都幾天了也差不多了吧?”
謝知讓聞言,微微一哂,開口時還是有些磕絆,但能聽出他已經在全力克服這樣的畏縮感:“我沒有鬧脾氣,你誤會了,許澤安。”
“那你他媽是為了什麽要走?在我身邊不好嗎?我哪裡虧待你了,之前給你錢你不也說不要嗎?”許澤安連珠炮地說了一通,絲毫不給謝知讓說話的機會,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又問,“你不會和我說你真的喜歡上了那個beta吧,謝知讓?你有病吧,我……”
謝知讓淡淡地說:“和別人沒有關系,是我自己不願意。”
“什麽意思?”
謝知讓又低下了頭,注視著手腕上淺淡的一道疤,好像是在高一的時候被同學推搡到窗戶邊上,刮破落下的痕跡。
半晌後,他做好了心理準備,終於說道:“我很謝謝你,結束了那段痛苦的日子,但對於我來說,你其實,和他們沒什麽不同。”
“他們厭惡我懦弱膽小的模樣,所以欺負我,而你新奇我懦弱膽小的模樣,所以掌控我。可我不是一個物品、一個玩具,我會哭會笑會痛,我是一個人啊……”
謝知讓的眼睛已經有些紅了,但他的語氣卻意外地愈發平靜下來:“放過我吧,許澤安,我只是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都不可以嗎……”
第11章
自那天之後,許澤安再沒有來找過謝知讓,不過聽說他回班後不久,把桌上的東西亂砸了一通,嚇壞了不少周圍的同學。
007也沒再和喻凜說過謝知讓本應該和許澤安一起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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