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上的男人面不改色,一身銀藍色的軍裝筆挺,雙目沉沉地望著前方。
“烏賊,我需要確認人質的安危。”
被稱為烏賊的海盜首領嗤笑了一聲,示意下屬上前走兩步,把光幕懟在了喻凜的面前。
“放心吧,交易未完成前,我會好好讓人招待你老婆的。”
林柏野並沒有理會烏賊的挑釁,只是安撫地對喻凜說道:“應羨,放心,不要害怕。”
若是不知道實情的人聽了,仿佛真會覺得他們是一對情深不壽的愛侶。
喻凜直勾勾地向前望著,仿佛隔著光幕對上了男人沉靜的眼,心裡都生出了一絲莫名的情愫來。
像是久別重逢。
像是近鄉情怯。
他勾起嘴角,不受控制地露出了一個乖巧的笑,對林柏野說道:“我不怕,林柏野。”
又問:“你現在在哪裡,會來救我嗎?”
林柏野不著痕跡地頓了一秒,但很快就反應過來,說道:“會,不會太久。”
“好。”喻凜說道。
“看來傳言還是有點偏差啊!”烏賊擋住了光幕,陰陽怪氣地說道,“我看林少將的這個小白臉不是做得挺心甘情願的嗎?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都能在這裡談情說愛,不嫌丟人啊?”
“人你也看了,情你也調了,現在該繼續談談我們的交易了吧,少將。”
林柏野緘默不語。
烏賊又擺了擺手,囑咐身邊的星盜:“給我把少將夫人看好咯,千萬別出岔子,不然我們少將大人可怎麽和他的嶽父和小舅子交代。”
說罷,就大搖大擺地轉身離去。
顧望對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罵道:“什麽傻逼東西!”
喻凜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對面被綁著的船長們,撐起身,纖弱的身形投下的陰影籠罩在了顧望的臉上。
“想搞事嗎?”
顧望:“?”
喻凜目光掠過監獄的電子門鎖,繼續說:“幫我個忙。”
……
太空中不分日夜,星盜的飛船上有自己的作息時間,人造太陽可以滿足公共空間的時間需求,其他地方則依靠燈光調配。
在監獄裡的大部分燈光熄滅之後,顧望突然抱著昏迷的喻凜大聲喊叫起來。
被吸引過來的看守睡眼惺忪,顯然剛從美夢裡被人吵醒,沒好氣地怒斥:“吵什麽吵!”
“他發燒了!”顧望也沒好氣地回道,“你要是不想讓這病秧子死在你們船上,就快點喊你們的船醫過來!”
看守狐疑地在他們的臉上來回掃過,冷笑道:“少他媽給我耍這些把戲,你當我傻?”
顧望反唇相譏:“不信你自己來看,反正這病秧子燒死了我還開心,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你們拿什麽去和林柏野交易。”
看守被他的氣勢嚇得一愣,隨後狐疑地走上前,手伸過柵欄,試探地摸上喻凜的額頭。
下一秒,原本柔弱躺在顧望懷裡的人突然睜眼,看守隻覺自己的手被巨大的力道禁錮,甚至都來不及反應,整張臉直接撞上了柵欄。
那群星盜沒把他一個病弱的少爺放在眼裡,隨便用繩子把他的手往後一綁,腳踝一捆,怎麽想都不覺得能翻出什麽花來。
可是應羨的身體雖弱,柔韌度卻驚人。顧望看著喻凜把雙腿穿過背後的手時,險些都要驚掉下巴。
喻凜用胳膊扼住看守的掙扎,顧望默契地捂住了他的嘴——雖然這是多此一舉,看守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雙腿在外無助地踢踏掙扎,可又很快沒了聲音。
喻凜拽過他的身體,在他的手上飛快地摸了一遍,翻出了一張鑰匙卡。
顧望沒想到喻凜和他說的計謀真能成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臉:“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應羨嗎?”
“不是。”喻凜看都沒看他,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飛快刷開了監獄的門,“我是他的雙胞胎哥哥。”
顧望恍惚了一下,隨後罵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和我開這種沒意義的玩笑!”
喻凜再次刷開對面的監獄門,動作迅速地給那幾個船員解了綁,把他們一起放了出來。
“想好了,跟著我,很可能是死路一條。”
船員面面相覷,那個矮壯的駕駛員說道:“反正留在這裡不是給他們做仆人就是被放逐太空,和死沒有差別。少說廢話,等人醒了我們就走不了了!”
喻凜視線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常年在太空跑貨的船員身板結實,戰鬥力雖然不知道怎麽樣,但逃跑應該還算可以。
他默認著應下了駕駛員的話,從看守的褲腰上拔下了一把小型激光槍,丟到顧望的手裡:“你會用槍吧?”
顧望驕傲地挺了挺胸:“當然,這門課我專業第一。”
喻凜嫌棄地收回視線,推開了監獄的大門。
一群人迅速穿過狹窄的走廊,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幾個巡邏隊。喻凜把路線記得很牢,他們被捕撈的地方就在整輛飛船的最底部,機甲停放區和發射平台也在那個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運氣好,還是夜晚飛船上的星盜守衛松懈,路上居然沒有與一隊人馬狹路相逢,甚至暢通無阻地潛進了發射平台。
他們乘坐的星艦被堆放在了最角落,上面的貨物已經被洗劫一空,艙門大喇喇地敞開著。
八架輕型機甲停在軌道邊上,金屬的外殼散發著幽深的光,機甲下一個守衛的星盜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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