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站在人群的最後,找了個絕佳的觀戰位置。他的新室友在前排沒找到他, 過五關斬六將地從內圈擠了出來,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問道:“你和這人很熟嗎?他什麽來頭?”
顧望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不暴露喻凜的身份:“還行吧,沒什麽來頭。”
室友又問:“那他真會開機甲嗎?看起來也不像經過訓練的, 不會只會說大話吧。”
顧望瞥了他一眼, 道:“……他會開。”還是能緊急躍遷的那種,至於實戰怎麽樣他也不知道。不過以那天可以震暈外來者的強大精神網來看, 估計……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 顧望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回了屏幕上。
喻凜操縱的機甲左臂抬起,一發虛擬炮轟上了二衛衝在最前頭的機甲。
他一點都沒有落單的星際海盜應該小心行事的自覺, 龐大的機甲身形一動,如同一道銀色閃電, 衝向二衛的陣型中心。
在接近的瞬間,機甲猛地躍起, 避開了二衛隊員掃來的粒子炮與激光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空中騰飛至另一個隊員的機甲背後。
“我說了,很慢。”喻凜一腳踹上了機甲的腰側,機械腿上彈出的激光刀將這台機甲攔腰斬斷,頃刻間炸開了瑰麗的火花。
訓練場中央的模擬艙門瞬間彈開,二衛出局一人。
誰也沒有料到這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白臉”操作機甲的速度竟如此敏捷,二衛隊員迅速調整陣型,從四面八方匯集,悍然撲向喻凜!
然而,喻凜就像一隻靈巧的蛇,誰也沒有看清他的閃避路徑,只見銀藍色的機甲在空中左右跳躍,三兩下就避開了所有攻擊,射出的十幾枚粒子炮連個邊都沒有擦到。
“小心,他從七點鍾方向來了!”一位隊員剛在內部頻道大聲提醒,喻凜操縱揚起的激光刀卻接踵而至。
他急忙抬起機械臂,也彈出激光刀抵擋下來,空余的另一臂緊急蓄力,欲在喻凜反應過來前射出一發粒子炮。
忽然,他視線一暗,大腦如被一股狂風掠過,整個人都宛如山崖上的野草,被風刃齊齊斬斷,頃刻之間墜入萬丈深淵。巨大的恐懼和冰冷的寒意侵蝕了他的身體,下一刻,粒子炮口一轉,對準了他的隊友。
兩道激光刀擦開火花,瞬息之間,三台機甲出局。
“精神力太差,控制程度很差,很快就會被接管,我也說過了。”
喻凜的機甲像是一頭野獸,遊刃有余地衝擊著二衛的防線,他的攻擊迅捷又精準,偶爾還能分出心神接管兩台敵方的機甲,操縱著他們自相殘殺。
戰鬥甚至都沒能進入白熱化階段,二衛已經是一盤散沙,僅剩的幾台機甲被衝散在了天南地北,節節敗退。
“不要慌,保持陣……”
喻凜一個漂亮的掃腿,將兩台機甲同時放倒,通訊頻道內只剩下滋啦滋啦的雜音。
銀藍色的機甲飄蕩在浩瀚的太空之中,冷漠著看著殘余的蝦兵蟹將,大有一種“無敵是多麽寂寞”的悵然與孤獨。
顧望幾乎都要看直了眼睛。那日與烏賊的對戰就足夠讓他覺得不可思議,而如今,這場單方面虐打的戰鬥更是給了他驚心動魄的一拳重錘。
這樣漂亮的操作,這樣利落凶狠的進攻,他只在當年的林柏野身上看到過。
“不能這樣下去了!”二衛的指揮員咬牙切齒,“所有人集中火力,把他給我打下去!”
剩下的隊員也顧不上什麽陣型不陣型了,僅剩的粒子炮紛紛向喻凜掃去,激光刀也在漆黑的太空裡舞出了殘影。
“砰——”的一聲巨響,喻凜的機甲被粒子炮燎了個邊,機體劇烈震動,被燒得焦黑的碎屑簌簌落下,消失在一片太空塵埃中。
一道激光刀穿透了機甲的腰腹,借著火力遮掩的隊員也沒想過自己真的能安然近身,一時間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可等他調整好狀態,打算一鼓作氣直接把喻凜的機甲攔腰斬斷時,腦子裡忽然“嗡”的一聲。
一梭粒子炮轟穿了他的機甲。
剩余的所有機甲凝滯在了半空之中,好似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禁錮在了原地。
喻凜急促地喘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五台……”
半空中的機甲動了。
五台機甲同時抬起機械臂,不疾不徐地指向了自己的隊友們。粒子炮紛紛揚揚地開始射擊,宛若慶典上齊鳴的禮炮。
最後從艙內登出的五人仰靠在駕駛座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耳邊似乎還在回放著陣陣轟鳴,被強行擠出機甲精神網的那股如墜深淵的瀕死感如影隨形。
不到一小時,預備二衛全軍覆沒。
那台銀藍色的機甲飄浮在模擬太空現場的中央,它的主人氣喘籲籲,但依舊顯得威風凜凜。
觀戰的一衛目瞪口呆,一窩蜂地把顧望圍了起來,七嘴八舌地問道:“你這個朋友……確實厲害,也是要塞新來的兵嗎?分到哪個隊了?”
“看他那柔若無骨的樣子,一開始真以為是那種愣頭青。果然人不可貌相,這麽厲害的機甲操作,都能進一衛了吧,不會被隔壁的金烏衛給搶走了吧?”
“林少將沒去爭一下嗎?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顧望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又該不該告訴他們,裡面坐著的其實是青鳥一衛他老大的老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