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平越想越不高興,東家又不能打殺了他,罰就罰唄。
反正他沒欺負人,是這家夥自己愛哭。
真不知道他過的這樣好,有什麽可哭的。
雲初聽到李青平的話後,愣了一下。隨後眼淚汪汪的抬起頭,小鼻子通紅的。
李青平猝不及防的看到小家夥哭的慘樣,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
“青平,嗝,哥哥,雲初,嗝,我呀。”
小孩一邊抽泣一邊說話,又從自己袖子裡的小兜兜掏出帕子,乖乖的給自己擦眼淚。
李青平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小孩喊他哥哥,還說自己是雲初。
這不鬧呢嗎?
雲初他能不知道?
雲初他……
李青平一邊想著雲初的模樣,一邊仔細打量著眼前小孩的臉。
!!!
大眼睛!長睫毛!瘦巴巴!真的是雲初!
“一段時間不見,你怎變成這樣了?”李青平眼睛瞪的溜圓,一臉的不可置信。
雲初抿抿嘴,像是在努力微笑,“阿父,好。對我,好。”
李青平聽著雲初的話,猶如聽天書。
他拉過一邊離得近的小孩,指著他對雲初說:“你剛剛說的什麽,再說一遍給他聽。”
雲初聽話的又重複了一遍。
然後李青平不看雲初,問邊上的二牛,“他剛剛說的啥,你聽清楚了?”
二牛流著鼻涕,吸了一下後說:“怎沒聽懂,就那幾個字。他說他阿父對他好呢。我阿父也是,對我可好了,都不打我。”
李青平確認不是他耳朵有問題,那一定是對面小孩有問題,他不相信的又問一遍,“你真是雲初啊?”
“是呀。”雲初點點頭,“阿父,一個孩子,我。”
李青平聽懂了,東家只有雲初一個孩子。
“啥?你是雲初?”
二牛驚訝出聲,滿臉不可置信,“你怎變好看了?還穿上新衣糊啦?你快告訴我你怎變得,我也想變一個,我也想穿新衣糊。”
二牛盯著雲初身上的衣服,流露出了羨慕的目光,發出了想要的聲音。
雲初拍拍衣服,“阿父,買。”
二牛瞬間明白了,扭頭就喊,“阿父!牛牛要買新衣糊!牛牛要變好看!”
人群中,二牛的阿父江菖蒲聽到自家臭小子的聲音,平生第一次升起了想揍小孩的心思。
二牛四歲的年紀不懂事,好在李青平七歲了,他懂事了。
知道大人們在談事情不好受擾,他一把捂住了二牛的嘴,沾了一手的鼻涕,給他惡心壞了。
“快別叫了,你阿父現在忙著呢。”
二牛撅嘴不高興,但他又怕李青平,隻好點點頭。
李青平見他點頭才松手,把手往地上蹭蹭,讓泥土灰蹭掉了手上的鼻涕。
李青平是棗溝村的孩子王,見老大去了棗樹前那麽久還沒回來,一群小崽崽們也不玩小石頭了,屁顛屁顛的都跑過來找老大。
瞧著手下的小弟們都來了,想到雲初剛剛被他給嚇哭了。李青平怕小弟們沒個輕重,再把雲初給嚇哭,於是先給他們介紹了雲初。
小孩們反應一模一樣,全都瞪著個眼睛看雲初。
像是要把雲初看出個花來,他們怎麽都沒辦法把現在的雲初和以前的雲初聯系到一起去。
雖然之前因為家裡大人耳提面命,他們也不敢多靠近雲初,但雲初穿的實在太差,比他們還不如。過的也特別不好,連口飯都沒得吃,身上還全都是傷。
因此雲初在他們心裡的印象極其深刻,與現在完全像是兩個人。
雲初見人多,有些害怕,往樹後躲了躲。
李青平見雲初害怕,便要帶著小弟們都回去玩。
雲初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也不敢追出去。只是用小手扶著樹乾,有些羨慕的看著又重新玩起來的孩子們。
雲懷瑾聽村民們說話的時候,偶爾會抬頭看看雲初。
看到有小孩靠近雲初的時候,雲懷瑾是又擔心又高興。擔心雲初受欺負,高興有差不多大的孩子能和雲初說話。
只是那群孩子沒在雲初那待多久就又離開了,小崽崽一個人趴在樹後面,一直看著那些孩子玩。
雲懷瑾默默歎口氣,慢慢來吧。
村民們報完了人名,也都按著雲懷瑾的要求,說了家裡的情況。
招工的事,第一步就算告一段落,就等著東家最後通知,看到底要哪些人了。
其實要是能在雲莊做事,一天哪怕十文,二十文,他們也是願意的。
離家裡近,還能有錢拿。
莊子裡再重的活,他們這些婦人和哥兒乾的,也就是個灑掃和漿洗,比漢子們乾的體力活要輕松不少。
所以即便是十文,二十文,也盡夠了。
只是之前雲莊一直沒有要招工,他們哪怕是為了賺點錢,不怕東家動不動就打罰,也沒那個機會進去做活。
如今東家親自來招工,他們看著坐上牛車離去的父子二人,都默默的祈禱著,希望能選中自己。
回去的路上,雲初有些悶悶不樂。
他拽著裝著吃食的小包,心裡有些懊悔。為什麽沒有大膽一點,把好吃的給青平哥哥。
他以前吃了青平哥哥好多豆子,都是青平哥哥好不容易省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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