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這條路耗資頗大,大部分人是沒有辦法這樣做的。
因此,雍京的佃戶是最為特殊。他們完完全全的依附於莊子,明明是白身平民,可實際上與權貴長工甚至是奴隸並沒有兩樣。
佃戶們雖說不用交稅,但是每年的租子要交不少。
剩下的那些,家裡人口多的話,壓根就不夠吃的。
有些人家連衣服都是輪換著穿,誰那天出去,誰就穿上衣服。日子過得艱苦,也沒有其他能賺錢的營生。
雍京城不比其他的地方,城內能做的活,可輪不上這些佃戶去做。
因此工坊的活就是莊子下佃戶們眼中的香餑餑,他們根本就不在意工錢幾何。哪怕一天拿幾文錢,一個月也能有一些,可以買些黃豆回來充饑。
在工坊開工後,知道了確切的待遇,每月的月錢最少都是三千文,是他們難以想象的多。
隻這一項,就足夠讓人高興的瘋掉,更別提還有其他。
而雲懷瑾之前擔心的事情也發生了,春雨村就有一家是讓二兒子夫郎去的。這兒子本來就是夾在中間,在家裡不受在意。娶的又是個不如女子好生養的夫郎,就更不受待見了。
家裡的髒活累活,一般來說都是這夫郎去幹。後面讓他去工坊,還是實在沒辦法,家裡就他最瘦弱,力氣小,地裡的活乾不了多少。
怕耽誤了地裡的莊稼,這才不得不讓他去工坊裡做活。
沒想到竟然叫他走了狗屎運,得了這麽個天大的好活乾。家裡都想著要將這活從他手裡換下來,找了柳元好幾次,不過都被柳元好拒絕了。
這些工人都是經過培訓且已經上手了的,這家要換人,另一家換不換人?換來換去的耽誤了事情,最後誰來負責?
柳元好最後被問的多了,直接對外說了一句:“誰家要再來說換人的事情,也不用換,直接除名別幹了。”
因為其態度堅定,這才熄滅了那些想要換家裡“頂梁柱”們去工坊乾活的心思。
那夫郎也因此在家裡受起了重視,不像之前碗裡全是清湯沒有兩粒米,天天餓的胃疼頭暈的。
而林青宇負責的秋楓村,也發生了類似的事。
不過最後的走向,並不像春雨村那麽好。
這次出事的,也是秋楓村,是個叫劉小花的姑娘。
她在家中行二,上頭有個哥哥,與她並不是同一個娘所生。是前頭那位病故的生的。
下面有兩個妹妹,她娘生了三個孩子,身體不太好,大部分時間都是躺在床上。
家裡的一應事情都靠著她和兩個妹妹去做。
爹和哥哥會忙地裡的活,劉小花和妹妹們,做完家裡的事情,也是需要立即去地裡幫著爹和哥哥乾活的。
工坊招工的時候,三妹上山摔傷了去不了,四妹的年紀不太符合。大哥和爹農忙時候又要忙地,也不符合。便讓劉小花去了。
本來劉小花以為自己臉上有一塊明顯的胎記,東家會不要。沒想到不僅要她,還給她那麽多的工錢。
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工錢的劉小花都傻眼了,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告知家裡人這件喜事。
她娘躺在床上,麻木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不為其他,隻為她這個苦命的女兒,有了條活路。
兩個妹妹心裡同樣也很高興,她們羨慕的看著與以往判若兩人的劉小花。盯著那身乾淨又沒有任何補丁的衣服,吵著長大後也要去工坊裡面打工。
而且,去工坊也不僅是有衣服穿,更重要的是能拿許多的錢。有了錢,她們就可以買糧食,不用再餓肚子了。
還能給娘買藥治病,能讓娘舒服一點。
看到妹妹穿著工坊裡統一發放的新衣服,頭髮梳的整齊,臉也乾乾淨淨的。這讓劉大寶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劉三五本來知道劉小花能賺這麽多,也是極為激動。
只是晚上的時候,劉大寶偷偷喊出了他,說道:“爹,我都多大了,再不娶媳婦,就要一輩子打光棍了。真要是打了光棍,咱家可就絕後了。”
這話可把劉三五嚇一跳,“你怎說這喪氣話?怎就絕後了?你妹妹現在能拿那麽多的錢,你還怕娶不來媳婦?”
劉大寶皺著眉,“那錢再多也是小花的,而且小花年紀也不小了。要不是因為臉上有那塊胎記,也不會耽誤到現在。”
他語氣著急的說:“這下子她那麽能賺錢,肯定會有不少人家要來說媒。到時候她嫁人了,咱家還能有什麽?”
劉三五聽著這話,黝黑的臉上也是一片憂愁。
劉大寶借著月色看他爹的神情變化,知道人將話聽進去了,又說道:“娘這兩年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肯定要開始吃藥的。後面小花嫁人了,錢也不給家裡,到時候娘能有什麽錢吃藥?”
“兩個妹妹也要嫁人,家裡要是沒點錢撐著,妹妹嫁人後在婆家受欺負都沒處說去。”
“那你是啥意思?”劉三五問道。
劉大寶看了他爹一眼,悶聲說:“讓小花的活給我做。只要我起來了,有了錢,肯定能娶上好婆娘。而且,我作為大哥,腰杆子硬了,妹妹們嫁人了也不怕被婆家欺負。”
劉三五聽著覺得有道理,但心裡還是有些猶豫,“可是小花沒這工作,哪裡還能有人要她?”
“爹啊,我這當大哥的還能虧待自己妹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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